覃松雪哼了一声,看窗外的雪景去了。
乔家过年非常热闹,乔姥姥一共生了五个孩子,陈母是最小的,上头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全部聚在一块儿,小一辈的年龄从两三岁到二十三四不等,一共十来个,陈恪之人都认不全。几个年纪小的,听说陈恪之来了,全在大门口站成一排等着呢。他们的爸妈都把陈恪之夸成一朵花了,长得帅气,又会写字,成绩又好,还当班长,所以特别想见见真人长啥样。
“哥啊,这都是你们家亲戚?”覃松雪震惊了。
“对,我弟弟妹妹。”
覃松雪有点不高兴,陈恪之是他一个人的哥哥,他才不要陈恪之当别人的哥哥呢。
陈恪之拍他:“想什么呢,进去了。”
“别拍啦,再拍我都要变傻了!”覃松雪捂住头。
陈恪之笑他:“朝吧。”
覃松雪没听懂:“什么意思啊?”
陈恪之面不改色:“说你聪明。”
覃松雪给了他一个“那当然”的表情,转身往前走。
陈母在后面揭穿他:“这愣子,你哥说你是傻子呢!”
可惜覃松雪没听见,蹦蹦跳跳进屋了。
屋里果然很暖和,在家的时候覃松雪会穿一件贴身的棉毛衫(秋衣)再加上一件毛背心,外面套一件外套,来了这边之后覃松雪不穿棉毛衫了,那个不能当外套穿呐。所以里面换了普通秋季的长袖,进屋就能脱。
乔家一般是大年三十贴对联,往年都是在街上买的,几块钱一对,机器印刷的。今年覃父来了,写对联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乔家人不知道覃父现在的字已经卖到三千多一平了,只知道他是中书协会员,写字肯定好看。
把行李放好之后,陈恪之带着覃松雪买红纸和笔墨去了。覃松雪很久没见他爸爸动笔写字,守在旁边眼睛也不眨一下。
因为写的是春联,图个喜庆,覃父写的是大众最能接受的行书,而且只讲究漂亮花哨,一挥而就。覃松雪觉得他爸收笔的时候特帅,覃父近几年写草书比较少,所以很难看到他飞快动笔的时刻。
覃松雪还没开始学草书,他偷偷问陈恪之:“以后我会不会和我爸爸一样帅啊?”又怕陈恪之会错意,补充道,“学完草书后这么刷刷刷的……”
陈恪之心道:帅?傻还差不多。不想打击覃松雪所以没搭话。
覃松雪当陈恪之默认,心里特美,嘴都歪到耳朵上去了。
写完之后两个人踩着凳子把对联贴上,一贴春联年味儿就出来了,整栋楼都喜气洋洋的。
j省有自己的方言,陈恪之会说一部分,年纪大的老人家基本上没说普通话的,虽然方言和那个没什么区别,但是毕竟语系不一样,说快了覃家人都听不懂。小孩子们说的都是带着j省粗犷味儿的普通话,覃松雪想到那都是陈恪之真正的弟弟妹妹,不大乐意跟他们玩儿,还是陈恪之走哪儿他就跟哪儿,活脱脱一个小跟屁虫。
初来j省,覃松雪看什么都稀奇,脚踩进一尺多深的雪里多有意思啊!他一点也不怕冷,拖着陈恪之要去打雪仗。陈恪之那群弟弟妹妹对雪已经司空见惯,这个时候喜欢猫在家里看动画片,但是因为陈恪之被拖出去了,他们也要跟着一起玩儿。
谁叫陈恪之长得帅呢。
弟弟妹妹都挺喜欢他的。
“你们几个人一边,我和我哥哥一边。”覃松雪本来不想和他们一起打雪仗的,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和陈恪之打过,想趁陈恪之不注意往他脖子上面塞两坨雪。
这群小孩子就知道坏事儿。
为首的一个小姑娘不乐意了:“不行啊,你们内边人内么少,不公平。”
覃松雪就是不想和他们一起:“我哥哥可厉害了。”
又一小孩儿嘟囔:“内是我葛啊……”
覃松雪瞪眼:“你们玩不玩啊!”
陈恪之无奈地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脸,小王八蛋这么霸道……
之前覃松雪和齐琛卓他们打雪仗的时候都是陈恪之在旁边帮忙,这次也不例外,而且因为陈恪之个子大,还给覃松雪充当了人体盾牌,雪球基本上没砸着他,全在陈恪之身上了。不过陈恪之穿的是冲锋衣,一进屋雪融成水自动就掉了下去。
玩够了累了,陈恪之带着他出去吃面。
南方的面都是挂面或者碱面,覃松雪不太爱吃,陈恪之带他去吃的烩面。街上刚开了一家烩面馆的连锁店,乔光荣去吃过,说味道还不错,于是陈恪之就选定了那里。
两个人吃的羊肉烩面,汤精心熬制过,呈浓郁的乳白色,一端上来就鲜味扑鼻。上边的羊肉切得特别大,还放了海带丝、香菜这些佐料。
“这面比我们吃的粉还宽呢。”盐和味精都在碗底,覃松雪用筷子在碗里和了半天。
“快吃。”
覃松雪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了半天:“真好吃!”
这个烩面比挂面劲道多了,挂面一煮熟就变得软趴趴的,筷子一夹就断,口感确实不好。
覃松雪吃了好几口又道:“怪不得我妈妈以前跟我说你们北方人喜欢吃面呢。”
我们北方人?陈恪之哭笑不得,他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北方人。
“烩面不是j省特产,属于y省的,但都是北方吧……我大舅家里吃的都是手擀面,过两天他们会做的,味道也不错。不过待会儿咱们得去买瓶老干妈,他们不吃辣椒。”
覃松雪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说话,声音有点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