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默认了,旬长清心满意足地咧嘴笑了,似夏日喝了一口深山泉水,微甜凉意划过喉咙,流入四肢百骸,浸入了干涸许久的心田,这些日子以来她在卫凌词身上已寻不见前世那人的影子了。
午后,二人并未急着回去,卫凌词当真带着旬长清去街市买换洗的衣裳。
街道上的人少了些,但凌阳县多是货运,因此随处可见拉货的马车,搬运、跑腿的人比比皆是,漕运确实养活了很多人。他们身上都是粗布麻衣,旬长清一身绣袍显得格外扎眼。
卫凌词四周扫视了一眼,停在一家成衣铺前,掌柜立时出来相迎接,目光落在了她身旁旬长清的身上,j-i,ng致的衣袍,白嫩的小脸,一看就知是有钱人家子嗣,肯定不缺钱。
掌柜的四十多岁,拉着旬长清便进去,如此热情,怕认为旬长清是男子,不敢去拉人家姑娘,便只有拉着她身边的‘男童’了。
旬长清不知何故,皆因为她未曾来过街市买东西,小城镇的商家都很热情,更何况旬长清穿着不俗,是个有钱的主,如此大的生意上门,自然不能放手。
卫凌词随即走了进去,跨过门槛时,余光扫到一旁搬运麻袋的一人身上,那人肩上虽扛着东西,可眼神时不时的盯着成衣店门口,底盘稳实,许是个练武之人。她的眼神渐渐暗沉下来,里间的旬长清急着唤她,她也就敛了眼睑,神色如常地踏进铺子。
掌柜的开了多少年的铺子了,识人观貌相,有钱人的气质与穷酸样的人自是不一样,他吩咐人拿了店内名贵的衣裳,料子都是好的,绣功j-i,ng致,在整个县城内都是少见的。
卫凌词入内后,旬长清坐在椅子上,脚未够得着地砖,看着那些衣裳,摇首:“这些不要,拿些寻常人穿的即可。”
莫大的希望化为了空,掌柜的心中落寞,只好命人拿了些常人穿的,卫凌词挑了几件颜色素净的,便付了银子,又向店家借了屋子,让旬长清换上。
二人出门未带侍卫,卫凌词因之方才的事,心有余悸,便未曾让旬长清离开她的视线。
反之,旬长清怀中抱着衣裳,无奈的望着卫凌词,星眸微亮,她指了指门外,示意她出去,可卫凌词不知何故,反倒走近了几步,说她:“你把衣裳换了,太扎眼了。”
旬长清静默片刻,犹自紧紧抱着衣裳,后退了两步,眸色哀婉,神色似受惊的小鹿一般,咬着下唇,提醒卫凌词道:“师父,我换衣裳……我是男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准时,晚上好,么么哒。
回凌云了,感情阔以升温了……
第13章 刺杀
此话一出,卫凌词方忆起旬长清眼下是一个‘男孩子’,她看了一眼旬长清,触及她胆怯的眼神,撕开了初见那日张牙舞爪的外皮,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罢了,但她比之同龄人聪慧、懂事,但不管如何还是个孩子,有着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她了然于胸,颔首走了出去。
可是人走后,旬长清又遇到麻烦了,衣衫样式是男子的,与之女子不同,她在帝京时,有人伺候她,可如今眼前的衣裳是百姓惯穿的样式,更与她平时衣裳不同,她穿了许久也没有穿上身。
花了一盏的时间,穿上后,又不知衣袍腰带如何系,秋日凉爽,她却出了层层汗意,脸蛋上更不知是热还是羞,已经染上了红色。
等到穿好之后,亦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打开门,卫凌词负手站在廊下,听到开门的声音,便回身望她,脑门上亮晶晶的汗水,脸蛋也是通红的,腰间束带似是有些怪异,她顿了顿,方明白是何故。
迈步走近她,弯腰替她理了理身上略带褶皱的衣袍,顺势将束带重新系上,替她收拾好了,上下打量一番,才轻声解释道:“王府的衣裳自是与民间百姓不同,你以后要学着自己打理,你还小,我是你师父,以后有事可来寻我,明白吗?硬撑着无用。”
旬长清红着脸蛋不说话,低眸望着脚下,修长密集的眼睫挡住了桃花眼,不知她在想什么,卫凌词用指尖戳了戳她的r_ou_乎乎的脸颊,不经意间起了逗弄的心思,笑道:“这便恼了?以后我还如何教训你。”
“没有恼,”旬长清揪着自己身上衣袖,脸色羞得愈发烫人了,卫凌词近来待她好,她心中也知躲她是躲不了,她与卫凌词再一次牢牢地锁在了一起,她不愿再动心,可心好似不听她的话了。
如此想着,不恼也恼了,她仰首望着卫凌词,颇为不解道:“初见那次,可以看得出,你很讨厌我,可是又为何收我,眼下又为何这般对我?讨厌一个人该厌恶她、远离她才是。”
卫凌词直起身子,“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讨厌你,还是不该收你,亦或是不该对你好?”
心中似潮水般起伏不平,旬长清一咬牙道:“应该都是……才对。”
“那次你闯进去也属正常,我未怪你,我都是独来独往,不太爱说话,在常人眼中便是性子不大好,你或许也是这般认为,我收你,是因为你的母妃所托,待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子,我的人自然要好好相待。”
我的人自然要好好相待……旬长清撇撇嘴,有些不乐意,前世就未曾这般做,危难前抛弃她,卫凌词就是骗子,她不屑道:“护着我?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