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比跟我过日子强。
乔平海呼吸滞了滞,警惕道:你羡慕?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裴晓乾轻轻一笑,乔平海,说实话,我信不过你了,就你这样的富家少爷,锦衣玉食没吃过苦,被人从小宠到大,要什么没有?恐怕也不是多长情的人。
乔平海蹙眉,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在说什么?
裴晓乾蓦地甩手,后退一步,漠然而疏冷道:你爹连亲事都给你定下了,到时就守着你的万贯家财,等着娇妻在怀吧,少来沾污我的清闲自在,你我以后不必再见。
他最后说的是,乔六爷,裴某告辞。
乔平海神色一冷,伸手要去拉他,但裴晓乾先行拂袖转身,脚步轻快地走了。
乔平海毫不犹豫地就要追,他要问清楚,却被人死死拉住。
平海哥哥
陶菲小声唤道,见他回头,柔柔一笑。
腊八节那天,宜元城下了场小雪。
清冷的气息蔓延开来,即使再繁华的城,也不免落寞。
裴晓乾临走前新买了个小厮,取名叫阿常。
人世无常,空留怀想。
裴晓乾把自己挣下的裴家家业全数交给了阿顿生。
给你了,自己保重。
阿顿生抱着账本,眼睛红红的,少爷,你不带我走了?
唔,你又不是我老婆,带你走干嘛?裴晓乾歪歪脑袋,安分点罢,宜元很好,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阿顿生还想说什么,可是
裴晓乾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说过,有了钱跟桃花运,就可抱得佳人归,去找你那心上人罢。
少爷,启程了。
阿常稍稍用力抽了一鞭子,马车开始前行。
裴晓乾撩起车帘探头往回看,城门在渐渐后退,离他越来越远。
他也离乔平海越来越远。
或许,从此云阔天低,山高水长,与君不复相见。
40、裴晓乾(十)
马车平稳地行进,除了车轮转动的声音再无其他。
裴晓乾靠坐在软垫上,懒洋洋地拨弄着算盘。
唔,就这么个玩意儿,既能算数,也能算人。
他心里也有点没底。
裴少爷很少这么莽撞过,不过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嘛。哪怕能在乔老爷子面前撑住场子不落下风,甚至一逞口舌之快,但到底也是不能拿乔珉或者陶菲怎么样的,说白了他唯一能仰仗的,就是乔平海的坚持了。
他那天跟乔老爷子赌了一把。
做生意嘛,有时候看运气,有时候看天意。打赌这种事情,裴晓乾自白手起家开始,就已经做过很多回了,是赔是赚,他哪一次不是压上全部筹码?
像乔老爷子这种人,早已失了破釜沉舟的锐气。
我赌他会跟我走,你可以把所有能给他的好处都告诉他,裴晓乾仿佛漫不经心般,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乔家但凡有一样他舍不得,你就赢了,老爷子,如何?
乔珉越看裴晓乾越不顺眼,强压下怒气,但话语间全是愤恨,你这是要逼他不孝!
裴晓乾歪头笑了笑,这么没信心?不过老爷子,千万别给我扣这么大帽子,乔平海外出游学八年一步未回宜元,连他姐姐都能算计他,难道乔家亲情已淡薄至此,还要算他忤逆为不孝?
乔珉怒而反驳道:他是下任家主,整个乔家都是他的!你一个外人有何资格置喙?
外人?裴晓乾为难道,那怎么办,家丑不可外扬,看来我只好承认内人的身份了。
你!
哎呀,好像气着老爷子了,裴晓乾面无表情,叹气,可惜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乔平海之所以会八年不归,是因为当初有人在乔珉跟前嚼舌根,说他的内室小妾们已经生出一堆女儿,而正妻却一直毫无消息,怎么会一怀就是龙凤胎呢?说不定只是个女儿,男孩儿是抱来的,又或者根本不是亲生的。于是乔平海就被送出宏江郡,直到近年来乔珉一直没能再有儿子,才将他接了回来。
而他在外多年,他娘却连点问候也没有。
豪门大户,当真个个都是生意人。
乔老爷子最后没能说过裴晓乾,恨恨答应了跟他打赌。
少爷,再有十里,就出了宜元地界了。
裴晓乾被马车颠得晃晃悠悠快睡着了,外边阿常一喊,又清醒大半。
这种日子,年关将近,官道上十里八里都见不到人,举目四望,茫茫原野,分外萧索。
裴晓乾打个呵欠,换了个姿势窝进软垫里。
他身上的带的钱还是二十七两,至于去哪,暂时还没想好,不过越远越好。
吁
阿常突然勒绳大喝
什么人!
裴晓乾被突然勒停的马车颠了个趔趄,脑袋撞到马车顶,咚一声闷响。
他郁闷地坐回去,揉了揉撞疼的地方,呲牙喊道:怎么了!
阿常没回答,裴晓乾刚要起身探头去看,车帘被人从外面一把掀起,一个人影猛地朝他扑过来!
啊
裴晓乾被扑倒在软垫上,差点没吓死。
你以为我会放你就这么跑了?
乔平海紧紧搂着他,语气不善道:我韬光养晦卧薪尝胆数年就为了把你拐走,你当我开玩笑的?
裴晓乾:你好像用错成语了。
闭嘴。乔平海斥道,我要想出一个法子好好治治你自作主张的毛病。
裴晓乾在他怀里拱了拱,突然小声叫道:啊,乔六爷饶命!
乔平海:
这样成吗?
乔平海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