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2 天赐良缘？

凉心阁内，方才闹事的一干丫环全部都跪在韩老夫人的跟前，个个像做错似的孩子低垂着头，就只有杜晓若不知死活地头抬地老高，并且还不时地左右观望。

「丁总管，老身不管发生何事，凡闹事者一律扣俸半月，不得有议！」韩老夫人虽已七十有余，但嗓音明显中气十足，不显半分老态。

「是，老夫人，奴才会照办的。」

「嗯。好了，现在可以告诉老身方才到底发生什幺事了？」

「启稟老夫人，根据奴才的了解，此事的始作甬者皆出自那名小厮。」将指尖比向还在欣赏摆设的杜晓若。

吉祥跪在杜晓若的身旁，她见当事人被点了名却还在状况外，赶紧偷偷扯了她的袖子一下。

回过神，杜晓若这才发现丁总管不知为何因素用手指着自己，她还很疑惑地问：「我？」

丁进贵当下有股冲动想上前掐死她，现在都什幺时候了，在老夫人面前她还不放机灵点，还敢东张西望的，当这里是戏院吗？看戏吗？

「丁总管，他是谁？怎幺以前没见过？」韩老夫人精明的双眸打量着。

「老夫人，他叫杜安，是新进的长工。」

「嗯…。你说始作甬者是他，此话何解？」

「事情是这样的，如意和夏荷两人皆心繫杜安，方才两人就是因为争风吃醋才大打出手的。」丁进贵简短解释。

韩老夫人瞇起细眸，仔细地审视杜晓若好半晌。「果然是一表人才，俊雅不凡，莫怪如意和夏荷中意了。」

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被韩老夫人如此称讚，杜晓若只能以傻笑矇混过去。

韩老夫人续问：「杜安，你今年多大了？」瞧他的模样，应该在十八上下吧。

「奴才今年二十一了。」

「二十一了！怎幺还如此稚气吶！」老夫人微讶。「可婚配了吗？」

心中警铃大作，杜晓若有股不详预感。「奴才已有婚约在身。」

本来还心怀希望的如意和夏荷，一听到这回答顿时如临黑暗深渊，不过随后老夫人的话又让她们两人重拥希望。

「有婚约也无妨，男人三妻四妾实属一般，你就都娶了吧！」

「什幺！？我娶她们！这、这不成呀！我不能娶呀！」她是女儿身，如何娶妻呀！

老夫人睨她一眼。「你当然不能现在娶，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小长工，有什幺本事养家活口？照老身看来，依你的资质得磨练个三四年方能成大器，届时才让你娶如意和夏荷。」

「老夫人！我可没应允过要娶她们为妻呀！再者，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们，怎幺可以和她们成亲呀！」重点是……她是女的！她是女的！她是女的吔！

韩老夫人拍案怒喝。「荒唐！她们二人的名声已败在你身上，你不娶她们以示负责，让她们以后有何颜面面对世人？」

冤枉啊！她连她们的小手都没碰过，何来名声已败之说？士可杀，不可辱，杜晓若也顾不得规矩，气愤地站直身子。

「老夫人所言不实，我一向规行矩步，不曾稍有逾矩，更何况男女有别，我自是和如意姑娘、夏荷姑娘保持距离，如此谨慎之行，又何来名声已败之说？」

韩老夫人眼露欣赏。「小子倒是伶牙利齿。」

「我只是陈述事实。」

「你说得或许是事实，但老身说得也不是假，方才她们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你表明心意，此事早已传遍整个右相府，相信再不用多久就会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你想想，到时她们二人还有何清誉可言？此事难道你不该负责？」

唉呀！她怎幺就没想到这层原因！自古以来女子的清誉、清白比生命还重要，倘若她坚持不娶，岂不是逼迫她们二人去死！可她又怎幺能够娶呀！事到如今，她只好豁出去了。

杜晓若决定坦白女儿身的事实。

「其实我……」

「你闭嘴，老夫人心意已定，你再推託就太不识相了。」丁进贵适时地插嘴，不给杜晓若说话的余地。

「可我……」

「你还说！」使眼色要她闭嘴。「老夫人，杜安还太年轻，不懂分寸，回头奴才一定教教他，还请老夫人海涵。」

韩老夫人不以为意。「这小子是可造之材，将来好生磨练必能成一番大业。」

丁进贵陪着笑脸道：「老夫人的眼光向来精準，绝不会有错，奴才知道该怎幺做了。」转头马上变脸对着杜晓若道：「还不快谢过老夫人！」

「我……」

丁进贵用着一对怒眼拚命对她使眼色。

屈服在丁进贵的怒视下，杜晓若不情不愿地道：「谢过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