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的声音全部被陈靖吞进了口中。
他说:我曾经做过无数的梦,像现在这样抱你,你舒服的喘着粗气,却不看我,但是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仿佛在说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颜青笙颤抖着,感受那个人不知餍足一样疯狂的占有自己。
他并不感觉痛,也没有时间再想心底被填满的到底是什么?只有如潮水般的快感,和烫人的皮肤,连同那在耳边一下一下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逐渐飘远。
那是疯狂的一夜。
当颜青笙醒来,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在温柔的蛊惑里,无可救药的失去理智。
陈靖一直未睡,只看着他。见他睁开眼,眼睛里的爱几乎要溺毙他一般,他将他揽在怀里已不知多久,颜青笙觉得身体僵硬,动弹不得,贴着的温热的皮肤绽放着喜悦的气息。
他别开脸去,高潮的余韵过后,拥抱变得奢侈,这样一个时刻引导着他贴过去的怀抱,被过往刻着温柔的标签。
陈靖并不吵他。
很久之后,当他迷糊着睡去,又被电话的铃声吵醒。
陈靖体贴的将电话递到他耳边,彼端沉默一会儿,才传来颜瑾棋的声音:“姑姑醒了,过来医院。”
颜夕醒了。
她顽强的生命力让她只昏睡了一天一夜就意识清醒。
她在加护病房里意识清醒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医生致电她的律师。
她当然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粉丝对于她的伤害,不仅仅是刀刃的伤口,还有在她耳边说的各种恶毒却是事实的话。
她已经伤害了很多人,所以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律师起草了一份声明。
那份声明见于权威媒体,她的律师效率很快,以至于颜慕辰等人刚为她醒来松了一口气,就接到了各种探问的电话。
声明只有两件事:颜夕与颜家上下断绝关系,自愿放弃颜氏百分之五的股权。
颜夕面色苍白,形容枯槁,整个人埋在白色的病床之内。
颜慕辰说:“你这是何必?”
颜夕微微阖上眼,并不回答。
她想,我只是做了早就该做的事情,她是整个颜家的耻辱,她十年前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十年后,再承担不起这一系列事件所带来的后果。
这次只是她受伤,下一次呢?会不会是她的哥哥?侄子?甚至是唯一的儿子?
她不敢去想那些可能,却又不得不克制自己去想。
那天,她和颜慕辰交谈良久,最终达成协议,她的声明生效,但是陈锐留在了颜家。
颜慕辰将这些告诉颜瑾棋兄弟的时候,兄弟两个都没有说话。苏茴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亦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只是从颜青笙无波的眼睛里看到了疲倦,轻轻的拉住他的手,无声安慰。
旧事重提,总有人会受伤。
她的青笙首当其冲。
在一片沉重之下,颜青笙过完了这个年。
他并不为那次与陈靖做爱后悔,却在那之后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靖懊恼,即使是yī_yè_qíng的对象,也不会面对彼此如此无所谓吧。然而颜青笙,看他的眼神,依然像他做陌生人。
陈靖一面懊恼,一面在a.k做牛做马。
而颜青笙,依然会正常的上班下班,发现无事可做后很快的转换了角色,从每天签不完的文件,变成了每天发不完的呆。
陈靖看在眼里,却毫无办法。
另一方面,颜夕的预感成真。
十年之后,她的确依然要为自己的所为负责,她也依然伤害了自己最亲的人。
三周之后,她伤口收口,没有再回到颜家,而是去了市中心的一处房产。
颜老太爷早就在铺天盖地的新闻中得知前因后果,活了一辈子的老人并没有大家预想的那般,只是轻轻的摇摇头,说了声造孽。
颜夕请了保姆照顾,足不出户,外面的新闻逐渐停歇,但是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还在继续。
过了十五,陈锐的学校开学。
但是只过了两日,他就拒绝再去学校。
颜瑾棋问了很久,才旁敲侧击出他拒绝去的真相,作为第三者的孩子,作为颜夕和陈庭结婚的筹码,他在学校收到的排挤可想而知,尽管十来岁的孩子并不太懂那其中的意义,但是将自家孩子当稀有动物一样关爱着的父母亦使尽浑身解数将孩子隔绝于污浊之外。
陈锐是无辜的,但是谁会在乎?
尽管他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出生,亦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不被喜爱的污浊。
陈锐低垂着眼,问颜瑾棋:“表哥?是不是真相新闻里写的那样,我妈妈是个第三者,她害死了哥哥的妈妈,害死了爸爸?”
颜瑾棋没办法回答,只能伸手将陈锐搂在怀里。
苏茴旁观了这一切,却再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声安慰。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再最初的时候,她就问过丈夫的妹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当孩子以后长大问你父亲的事情,你怎样回答?
但是那时的颜夕,只沉浸在终于和陈庭在一起这样的假相中,并不回答。
后来,颜瑾棋送陈锐去看过颜夕一次,具体说过什么颜瑾棋没有和任何人说起,但是那之后的陈锐变得更加沉默,再也没有说过,要去看望母亲的话。
出了正月,颜青笙再次从老宅搬出来。
颜夕回来的这几个月,就像是一场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