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对他来讲美味的男人现在对他来说已经和恶魔无异，不需要对方提醒，他就已经主动将之前吞掉的那个人类吐了出来。

男人放开他，接住了昏迷的人类少年，少年恢复原形，一刻也不敢多呆的飞出了窗外。

见到男人抱着那个人类准备离开，身后的无脸怪发出一声简短的叹息：“西法，你不该回来。”

背对着他的男人停顿了一下，身形很快消失在门口。

灰醒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的树木山林已经变成了砖瓦白墙，没有见到豹子和无脸怪，身上明显还被人仔细的清洗过，甚至还给他换了一件衣服，一件黑色的袍子，看起来异常眼熟。

还有熟悉的味道……是小乌。

接着他所想的对象就出现了，不再是孩童时精致可爱的样子，眼前的男人已经完全退去了稚气，黑色的头发及膝，一双深邃的绿色眼睛隐藏在刘海下像古井一样平静无波，脸上绿色的眼线已经延伸至下巴，肤色比起之前要更加惨白，那种毫无血色的近乎金属色的苍白，将原本柔和的轮廓凸显的锋利沉肃起来。

除了外形，改变的还有气息，不用于那只豹子嚣张的侵略性，眼前这只要内敛的多，但也更加危险。

对于他的宠物，灰似乎一无所知。

太过麻烦的东西，他不喜欢带在身边，因为他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已经长大的无脸怪在他面前蹲下来，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胸口轻蹭……迟疑了很久，灰最后还是揉了揉他头顶的黑发，同往常一样，无脸怪发出舒服的呜呜声。

在暂时搞清楚这里的状况时，先带在身边好了。

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一分钟，就被灰从脑子里移除，因为他长大的宠物将他压在了身后的床铺上，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带着十分明显的欲。望。

男人将他圈在自己的四肢内，俯视着他，黑色的长发垂下来，落在了灰的脸侧，头顶上方那张脸被发丝分割的阳光切成一块一块，俊秀的五官一眼看去竟有些深冷，除了那双发亮的绿眼睛。

“……灰。”男人嘴里吐出一个不甚清晰地单音节之后，慢慢朝他俯□来。

灰膝盖一顶，用尽了全力击向对方的腹部，然后趁着对方吃痛的时候从他身下爬出来跑了出去。

没有追上来，也没有闻到那熟悉的气息，等灰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不出年代的建筑，寂静的街道没有一个人，但是却有种被很多双眼睛注视着的感觉。

并不是错觉，很快他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只无脸怪凭空冒了出来，在他附近围成一个圈。

这些无脸怪并不急于攻击，互相交头接耳似乎在说什么，最后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其中有一只率先朝灰走了过去。

灰无处可退，只能放手一搏，在靠近的时候，那只无脸怪面具下方突然张开一张巨大的嘴朝灰扑过来，灰试图躲闪过去却被对方突然膨胀的身体挡住了动作，就在那张大嘴距离自己只剩下几厘米不到的时候那只无脸怪的身体突然飞了出去。

紧接着四周的无脸怪们也像出现时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在准备吃掉灰的无脸怪原先站的位置，出现了另一只无脸怪，与其他的无脸怪没有什么不同，直到对方拿开脸上的面具。

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苍白的肤色，除了没有泪线，与小乌没有不同，男人挑了挑眉，绿色的眼睛划过一丝诧异，很快就被隐去了：“人类，汝为何在此？”

连声音都是一样的，但是灰却很肯定，这个人不是小乌，即便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让灰区别出来的是这个人的气息，不同于小乌沉静内敛，这个人的气息要咄咄逼人的多。

“……我迷路了。”

眼前的无脸怪打量着他，眼底的疑惑逐渐增多：“吾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汝？”

“不要随随便便勾搭别人的东西！”就在无脸怪朝灰走近的时候一只手从灰身后伸过来将他往后带了带，豹子熟悉的气息钻进灰的鼻腔，后背立刻被压在一具温热的胸膛上。

银蓝色头发的男人警告般的看着眼前的无脸怪，那张与某只一模一样的脸让他心情极度不愉快。

对于眼前这只豹子毫不掩饰的恶意，无脸怪仅仅只是皱了皱眉，目光依旧冷傲，似乎完全没把这只豹子放在眼里，最后看了一眼被男人圈在怀里的人类，隐去身形。

等人走了，灰从豹子手臂下钻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豹子原本火大的表情变得郁闷起来：“那家伙和我打的时候好像撕开了空间，我们现在在无脸怪的领地上。你刚才见到的那只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它们的王。”豹子想起刚才对方询问这个人类的话，目光变得危险起来，他揪住正准备离开的人类，审问道，“你和无脸王又是什么关系？”

一个看着就很烦了，现在还来两个，难道是因为他上次没满足他，所以这个人类还有本事去找别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的豹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自己的勇猛了，没等人类回答，就已经将对方扛在了肩膀上。

比起语言，行动当然要有说服力，等他证明了自己的“强大”，这个人类就会非他不可了。

豹子喜滋滋的想，表情却一本正经，拍了拍肩膀上挣扎的人类的屁股，警告道：“不要乱动，再乱动就在这里强。暴你，哼！”

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