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玄宗长老是怎样的人物,却不想容貌气度是好的,可身上那股蛮人的野气并未收敛,刚脱离危险便想着安乐窝了,不过这样也好,他沉稳的脸露出丝阴狠,想来等他们折腾大半夜后更没力气逃了。身侧有个管事走上前来低声说:“都准备好了。”
“大皇子那边牵上线了吗?”杨信踱步,哪怕设计的再好,终究要算计的是玄宗长老,多少还是会有担心和焦躁。“砸了不少钱,没问题,只要咱们这边成功!”身后的人自信满满。杨信皱眉思考了下所有可能出现疏漏的地方,再三肯定没有意外后,终于点头,决定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深夜,杨府所处之地已是一片寂阑,唯有夏日的虫子偶尔鸣几声,一道道衣料滑过风声的摩擦音响起,几十号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围向了杨府后院的其中一个宅子,从这些人灵敏的动作来看,便知武功之高。
这些人从出现到全部围住那个宅子,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有一个交流的手势出现,仿佛一切早已经演习了百次千次般默契熟练,黑衣人们如同鬼魅般分成几股涌入宅子内不同的房间,不到片刻,十数间房里突然传出不同的响动,终于一个男人粗豪的声音嘶喊道:“长老危……!”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扑哧一声刀剑入体的声音。
那一声响动发出后,陆续又发出了几个细微的声音,不过眨眼就消失重新归于寂静,宅子中间的主房中一个披着大红色纱衣的男人突然纵身而起,电石火光间躲过床底袭击上来的刀剑,原还躺在他身边的年轻女子被响动惊醒,瞧见房内破窗破门出现的众多黑衣人,吓的惊叫起来,她身边的黑衣人看都不看,直接一刀削掉了女子的脑袋。
那容貌姣好的女子头颅掉落在地滚动几下,睁大的双眼还充斥着惊恐和不解,红衣男人扫兴的看一眼,打量一眼周围,皱眉:“你们是什么人?”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看一击不成那些人重新扑上前来。
杨信穿着黑色锦衣,负手身后,平静的望着身周的黑衣人们陆续从边上的房间内拖出衣着不整死相难看的北疆人,他有些厌恶的扭转脑袋,他面前的那间房内还在传出打斗声,那么多顶级高手突然的围杀似乎也没让里面的青年感到棘手。这是肯定的,毕竟是玄宗长老,杨信有些嘲讽的勾唇,好汉架不住人多,何况现在围杀青年的也都不是什么庸手。
房门被一个黑衣人撞开,那横飞出来的黑衣人落地后哼哧一声就没了动静,随后飞出来的红衣青年样貌狼狈,丝料珍贵的衣服像块破布挂在他的身上,身上不少伤口都渗出鲜血,他环顾四周一圈,最后目光死死落在悠然站立的杨信身上。
“杨信,杨信,好一个杨家新当家人,你当真好大的胆子!”青年型容狼狈,脸色在周围林立的黑衣人手中的火把照耀下显得异样苍白,但那一脸傲然,一身锋利并没因为这样的处境减少半分,目光中的毒辣让杨信忽然想起了一个或许早就死去的人,当年的那个少年,想到这他觉的有些好笑,凌然道:“诛杀邪教乃我中原人人该尽之义务!”
“好一个清白的杨家!”红衣青年面色苍白中又透出绯红,大笑几声咽下喉咙中的血,幽幽道:“立天地,男儿万古流芳,我此番下令屠杀南都也算遗臭万年了,无憾无憾!”轻轻擦拭去身上沾染的污垢,青年踏前,直视如冰锥般矗立着的男人,阴测测说:“玄宗不会放过背叛者!”
一直沉默严肃的杨信突然狂纵大笑,“这话很巧,一年多前有人说过了。”
红衣青年散漫妖邪的气势顿时为之收敛,凝固了眼,语气难明,“那人呢?”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杨信腰侧。
杨信并没有太注意垂死挣扎的人的视线,淡然道:“死了!”随后嘲讽般瞥青年一眼,再次冷道:“你也即将步他后尘!”
红衣青年看似散漫实则戒备的姿态为之一僵,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突然紧束,露出强烈的不可置信,视线在杨信自傲的脸上来回几次,像是在确认什么,终究再难压抑喉中的鲜血,一口喷出,人也有了些晃动,周围早已观势待发的黑衣人们速度扑上前去,然一声,“慢!”让那些黑衣人集体顿了下,纷纷扭头看向走过来的主子。
杨信看看青年的身子,目光又锐利盯向青年情绪波动巨大的眸,那双眼中不可置信早已淡去,染上的震惊和悲痛明明白白,他轻眯双眼,蹲下身来,思绪一时翻转了很多想法,语气放柔道:“你认识那个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红衣青年伸出手,却没有去抓近在咫尺的杨信,反倒撑向了地面,借此平稳住身子,邪魅的气息淡去,一双血红的目死死盯住杨信像是想要活吃了他一样,不理会嘴中浓厚的血腥味,青年喘息几声,语气前所未有的阴寒,如地狱刮过的风,“我玄宗…尽折损你手两位掌者,你杨家..必不得好死!整个宿州都将为你杨家陪葬!”
话语虽然毒辣,可言到最后几字,悲怆之意再不压抑,甚至微微盖过了阴冷。
杨信一愣,好似在想他这话中的含义,再细一想,反应过来青年话中的诅咒和威胁,脸上强装的温和再也维持不下,一动怒就准备亲自出手了结青年,却看青年突然浑身震动,倒地后抽搐两下,他一惊,起身走上前,探身下去,在青年鼻尖一探,顿时僵了身子,青年已经没了气息,杨信武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