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去看这样的谱,有点儿为难了。”
孟思扬说:“这样吧,我找张纸笔,你边说我边画。”
杨扬说:“试试吧。不过……音符可不是画得那么随便的,你看那个小豆芽,它必须是右上左下倾斜的,还有附点,必须画在两线中间,不能画在线上。很多细节你自己看谱是不会注意的。可惜我看不见,你出什么错我也不知道。”
孟思扬说:“过两天我自己找本专业的书看看就行啦。再说记谱规范不规范无所谓,我只想学会看着谱能弹钢琴就行了。”
杨扬说:“那好吧。你看那个谱开始,有个类似美元的符号吧?很大的一个。”
孟思扬点头:“嗯,这是什么?”
杨扬说:“这是高音谱号。下面有的行开头是一个弯弯的镰刀样的符号,那是低音谱号。还有中音谱号,不过这个曲子里面没有。”
孟思扬说:“那无所谓,我先把这个曲子弹会再说。”
杨扬“啊”了一声:“这可不是入门的曲子。”
孟思扬说:“我就喜欢盖空中楼阁。”
杨扬笑了笑:“也许你天赋高明。”
她很耐心地把五线谱的基本知识都给孟思扬讲了一遍。孟思扬倒也的确聪明,听一遍都懂了,但不是很熟练,那根线对应哪个音,要一根根数才能知道。最后他说:“这还不如简谱简单。简谱如果不看调号,全部用c调来奏,旋律是不会错的,也只需要用白键。”
杨扬说:“不同的调式、音高,都蕴含着曲作者的深厚含义。就比如《青藏高原》,你降低八度来弹,旋律是没有错,可感觉就完全变了。”
孟思扬拿起曲谱,按照杨扬所讲的,一个一个的对应琴键。这时他发觉,虽然谱表上只画了两个降号,但被降低的音不止画了降号的那两个音,其对应的高八度、低八度的音也全都变了,只不过没画出来,需要演奏者自己清楚。孟思扬感觉把线和间都用来当做音高十分的别扭,数的时候也不习惯,因为人的习惯数东西都是数同一类,数五线谱却要一条线一个间。
孟思扬说:“谁发明的五线谱,非要这么麻烦?看着五条线间隔是一样的,但音高差别却都不一样,有的是一个全音,有的是个半音,具体是什么还要根据调式去调整,好麻烦啊。字母又不是不够用,直接用从a到l,十二个调号,得了,一堆升a降b的,好麻烦。五线谱也改成十二线谱,又不是缺纸。”
杨扬说:“你去跟国际音乐委员会说去吧。”
她说:“你可以不用管调式,升降号也是根据主音的位置调整的,你不要本末倒置了。你把主音是哪条线记住、哪个键记住,往上就按照‘全半全全半全全’的关系推就行了,不用根据前面画的升降号去算。”
孟思扬一愣:“这是小调式吗?”
杨扬说:“典型的小调式。”
孟思扬仔细看了一会儿,似懂非懂:“好像是吧。”
他把主旋律和伴奏都翻译成对应的琴键,心里记熟了,便开始弹,不过他只记了三个小节,而且主旋律和伴奏不能同时弹。旋律出来的时候,孟思扬恍然有一种自己已经会弹钢琴了的感觉。然后他又弹伴奏。杨扬说:“你为什么不能两只手一起弹呢?”
孟思扬试了一下,但感觉就如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般,根本协调不起来,顾此失彼。杨扬便坐在旁边,随手在键盘上摸了一下,根据黑白键找到位置,在高音区弹了起来,高了整整十六度,但她是两手一起弹的,一手主旋律,一手伴奏。孟思扬说:“我明白啦,要学会弹钢琴,非要精神分裂不可。”
杨扬笑道:“习惯了就好。”
孟思扬心想,自己用电脑键盘打字的时候,其实也不是用大脑想过之后才去敲键盘的,而左手和右手长期形成的习惯已经不同了。弹钢琴也有类似的原理。杨扬说:“这到下一步,听到旋律就能弹出来,再到即兴伴奏,最后到自己作曲,想起什么旋律随时弹出来,还远着呢。”
孟思扬问:“你到了哪一步了?”
杨扬说:“我才学了没几年,能看谱奏谱就不错了。可眼睛瞎了以后,也不能看谱了。盲谱又很少能碰到。对了,你见过人斗琴没有?”
孟思扬想,真人没见过,但电影里见过,他看的第一部电影《不能说的秘密》里面,就有一段精彩的斗琴的片段。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见过,不过是在电影里。”
杨扬问:“哪个电影?”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不能说的秘密》。”不过杨扬用的是问句。孟思扬笑起来:“你也看过?”
杨扬说:“当然。”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电影里的一些情节,杨扬说:“电影里面周杰伦就喜欢用一只手弹钢琴。你可以跟他学。”
孟思扬刚想问“那谁学路小雨”,但话到嘴边,感觉这话实在亵渎杨扬了,电影里面他们是男女主人公,可孟思扬和杨扬并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再说如果把杨扬比作路小雨的话,孟思扬的琴技可远远不能和电影里周杰伦饰演的主人公相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孟思扬继续练琴。他靠自己高超的记忆力,强行把前三节的琴键记熟了,连弹了十几遍,杨扬说:“够啦,你再这么练,都扰民了。”
孟思扬说:“人都走了,校园里没人,扰到谁了?”
杨扬说:“你先不要伴奏和主旋律一块儿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