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认真仔细的确认眼前这张对着自己痞笑的脸真的是郑强那疯子的脸时,仿佛这八月的雨水也变成了腊月的寒雪,冻得他不由瑟瑟发抖起来。
小士兵一脸疑惑的走过来,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问道,
“副营长,你们认识?”
郑强一双鹰鹫一样的眼睛就那么意味深长的死死的盯着低着头不敢看他还发抖的人,然后笑了,拔腿往军车走,头也不回的对小士兵说,
“韩进你联系人过来帮忙,我先回去了。”
“啊?副营长你这……”
郑强侧脸看他一眼,语气严厉,
“什么。”
韩进立马站了个军姿,吼道,
“没有!”
薛子阳都要被塞进军车了才从巨大的惊恐中反应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去看了看抱着自己的那人,然后平地一声惊雷响,他发狂了般的惊叫起来,
“啊啊啊啊疯子!!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韩进目瞪口呆的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看着刚才还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呆他们副营长怀里的人一下子就惊跳起来,声音划破天空就跟落了油锅的活鱼一样惊诧,要死要活的各种手打脚踹。
“我操你妈郑强你他妈的放我下来我跟你拼了妈的!!”
郑强反手一扣,将人两个爪子准确无误的捏在自己的手掌中,稍微一用力,怀里人果然就痛叫了一声,他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伏在薛子阳耳边轻声道,
“怎么?还想尝尝手断的滋味?”
“……”
薛子阳死命咬住自己的嘴唇,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我要杀了你的恨意狠狠的盯着郑强,两只手腕都实在太痛了他说不出一个字来,而两个月前那次断手的记忆又太过鲜明让他潜意识心生恐惧。
郑强满意的点点头,低头一口咬在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人的鼻子上,然后打开车门把人往里一塞,翻身上车就踩上油门儿,方向盘用力一甩,整个军用越野车就原地唰的一声转头,轮胎在泥地里剧烈摩擦发出轰鸣,一两秒的时间就风驰电掣的开了出去。
韩进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缓缓伸手擦了擦自己满头满脸的泥水,结果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刚才汽车转头掀起来的泥水,擦了后脸貌似更脏了,心头拔凉拔凉的,抬头看看下雨的看空,又低头看看陷进泥坑里的汽车,最后默默的掏出兜里的通讯器,可怜巴巴的向营地求助。
副营长你可真是个见色忘下属的qín_shòu……
还有那个长得蛮俊俏的小哥……你那样骂我们冷血无情冷酷强硬的副营长……真的没事儿么……此处为你点蜡……二百五十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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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强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颇费了些功夫才调过来训练新兵的第一天,他还没开始撒网抓人,这人就跟飞蛾似得一头撞到自己网头上了,连收网的力气都免了,他嘴角挑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脚下油门儿一踩,就载着从自己手里逃逸了将近两月的猎物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薛子阳就那么脸色惨白的抱着手腕和脚缩在副驾驶座上紧紧的靠在车窗上,他试过了,车门锁死了车窗也打不开!吞了吞口水,感觉到头上的雨水正一滴一滴的伴着自己的冷汗从脸颊上滑落,他挣扎过了,没用!手机也没带,他找不到人求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很、十分、非常、绝对肯定以及确定郑强这厮绝对不会简单放过自己,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那么多的训练营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训练营?你他妈的有钱有势的为什么会来这么个穷乡僻壤的训练营?
阴谋……这一定是阴谋……他就是来抓我的……他就是不想放过我的……他就是来折磨我的!!
因为他心理变态!还是个疯子!!
薛子阳越想心头的恐惧就越大,这段时间太多安逸平静的生活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警戒和压力,此刻被突如其来的惊骇和往日的痛苦记忆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掀得他的心理防线几乎崩溃,
“求…求…求…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郑强听见身边人哆嗦着说话的声音,眼睛斜看过去,其实他并没有听清楚薛子阳说了什么,所以挑眉示意,
“什么。”
但这一个眼神和神情在薛子阳眼里却全然不是没听清楚的反应,就像是一头雄狮抓住了一只兔子,在看到垂死挣扎的兔子仍旧抽动着手脚想要翻身逃跑时,狮子喷了声粗气,放佛是在嘲笑般,发出恶鬼一样的戏谑,
——怎么还没死?呵。
“求求你…求你……就放过我了吧……”
郑强总算听清楚了,愣了一下,然后低声笑了一声,却并不说话,看着已经到了的训练营基地,油门儿一轰撵着一地稀泥就冲大门开了进去,这基地里现在除了营长就他官儿最大,来往的士兵认出是今天才到的副营长的车,纷纷识趣的闪身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所以没有花上几分钟,郑强就开着车到了营地最里面的教员宿舍区。
教员宿舍区远离新兵宿舍区,这边就一栋宿舍楼两层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单间但却有卫生间有简易厨房还有个小小的阳台,总的来说比起新兵那边的八人间宿舍来说好的简直太多了,而且他们这栋楼是单独圈禁起来的大门口还站了两个站岗的士兵。
两个哨兵对着开进去的军车敬了个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