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景象。”
这座就算是在睡梦中也繁盛开放的宫城一下子就熄灭了似的。
穿过一道拱门,宏伟的议政殿展现在眼前,景战到如今地步,怕是已经想不到,他们居然还敢往最靠近他的地方走。
从这个地方不仅能看到议政殿,还有远处的正北门——若是要直切赵王要害,正北门是最合适的途径。
沈羲沉因为不适而靠着墙的身体忽然一下子站直,转向北门方向,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皱紧眉头。
“怎么了?”唐盈樽紧跟着走到他身边。
“你看。”正北大门居然在这个时候从里面打开了,一支拉得很长的队伍纵马疾驰而过,旌旗在风中飞扬着。
他急忙拉了拉唐盈樽:“你看得出这是哪个营的吗”
“看这旗号,不是京城的,像是地方上来的。”
“地方?”沈羲沉听着他的话陷入沉思,难道是赵王封地的人,但若是赵王自己的人,不会只有这点数目。难道又分派到四处去了?赵王封地远在闽北,从进京到他成功使朝野滞怠的消息传递回去少说也要一个月,封地府兵出动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提前走一定会传进朝廷的耳朵,所以动身大致是会再收到确切消息之后,这样来算,还差点时间。所以很有可能,不是赵王的人,可不是赵王,又会是谁?
沈羲沉的眉头拧紧,唐盈樽开口道:“要不然我去查探一下。”
“不行。”沈羲沉连忙打消他的念头,“太危险了。”
“我们现在只能耐心等。”如果一切预料的不错,萧淮夜此刻应已经带着城外的大军往回走了。
月色一点点消失在重云之后,东方漆黑的云层里开始酝酿着一种饱满的灰褐色。
“嗡——”厚重悠长的钟声随着拂面的寒风不期然飘扬在整个宫城上空。
沈羲沉和唐盈樽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合起的正北大门又在此时打开,联和周边的几扇小门也开启了。
“那些是……”
“赵王把朝臣都喊进宫了?!他想干什么?”
京中大臣除了辞官回乡的,能被抓来的都来了,最滑稽的是有坚持称病不起的是被人硬抬过来的,扔在石阶上由他叫唤。
议政殿门口乌压压跪了一群人,以为首的沈赋、以及同样对外称病许久的左韦卿二人,如平时一样,分为两拨阵营。沈赋依旧一身官服,脸色疲累却显得十分阴沉,垂着眼想着什么心事,左韦卿一身布衣,腰背挺得笔直。两人缄默着跪在门口,竟然谁都没有开口互嘲一句,甚至看对方一眼。
跟在这二人身后的一班朝臣眼色交换,但都没有说话,以至于后来一片静默中只能听到石阶上那位的叫声。
有人忍不住啐了一口:“韩大人,你能不能别叫唤了!”
被称作韩大人的男子脸色一白,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悻悻地闭了嘴。
议政殿门口霎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响彻宫城的钟声宛如撞击在在列所有人的心门上,这片安静中,大多数人都是明白的。赵王进京至今,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所作所为,令人心惊胆战。
左韦卿挺了挺腰背,暗叹口气,是时候了。
议政殿笨重的大门开启,陆渐恭恭敬敬弯着腰,端着手上象征着天下威严,象征着这个皇朝命运的卷轴缓步而出。
“众臣听旨——”
旨意宣读完毕,众人的脸色大相庭径,有人得意,有人惊愕,有人愤慨,窃窃私语中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说出大多数人心中的疑虑。
左韦卿冷笑一声:“敢问陆公公,陛下如今身在何处?”
陆渐脸上神色有些不自在,欠了欠身:“陛下……噢,陛下正在后殿,准备接下来登基典礼……”
“我不是说赵王!”左韦卿厉声打断他的话,“我说的是陛下!”
“……在……在寝宫。”
“陛下可是已经驾崩?”
“不……”陆渐本想说是,一愣,却不由自主地说道,“陛下是病入膏肓,恐难治愈,这才传位……”
“哦?怎么和这圣旨上说的不大一样啊。”左韦卿瞪着陆渐,“陛下到底是驾崩了,还是病重,还是赵王需要陛下病重?”
陆渐想要反驳,张口倒有些语塞:“丞相大人,您这话可不能胡说。”
“陆公公你一直服侍陛下,有些情况应该比老臣还要清楚不是吗?”
“丞相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陛下都几个月不上朝,政务一直是赵王殿下处理。陛□□恤万民,想到自己久病难愈,传位赵王殿下,也是情理之中的嘛。”沈赋身后有人开口。
“只怕是有些人居心叵测,图谋不轨!”见状,朝臣中有人不甘示弱,开始讥讽。
“陛下到底如何,就连一直服侍的陆公公都说不清楚,难道还不蹊跷吗?”
……
“圣旨都下了,难道赵王敢伪造圣旨吗?”
“不错,我正是怀疑有假!”
议政殿前,众臣纷纷吵嚷起来。攻击的话题已经转换了好几轮。
“沈大人,您说呢?”嘈杂之中,有人气不过,想到让沈赋压一压对手。
似乎是期待着护国公的发言,争执不休的朝臣们不约而同的再度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落到队伍前头的那个人身上。而护国公沈赋,保持着开始的姿势盯着地面,作为整件事的最大推动者,此时却不合常理的游离在外。
左韦卿也颇为意外,与这老朽儿对峙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