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询问,她答:“夫人动了胎气,怕要早产,已去请来了稳婆。门主在里面陪著夫人,说了谁来也不见。”
言非离一惊,手足冰凉。
这一日深夜,将近子时时刻,北堂傲的第二个孩子,北堂曜辉,孱弱著来到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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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刚满八个月的婴儿。由於早产,身体过於孱弱,连哭声都微弱得如同一只小猫。
北堂傲为了这个提前来到人世的儿子,未能去竹园为离儿庆生。
言非离第二天才得到沉梅院的消息,心里沉甸甸的。愧疚、痛苦、伤心、失望,还有一丝……嫉妒。
虽然明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北堂傲一心一意地陪伴自己的妻子乃是理所当然,但言非离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各种情感。
北堂傲此时也感到从未有过的茫然和混乱。他显然没有想到一向温柔婉转的嫣嫣会在孩子母亲的事情上如此固执。他倒有些後悔当初为何不编派个理由骗她。可是一来,这种事他不屑为之,二来言非离尚在人世,他何忍如此咒他。
如果不是言非离体制特殊,竟然生下了离儿,此时决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可是如果说这件的事是谁也算不到的意外,那麽後面他不知不觉中对言非离动情,却是自己的失策了。
但是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又岂是人力所能为的!
过了几日,林嫣嫣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南宫夫人和门中其他一些夫人都送来了补身的药物。明国端亲王妃,林嫣嫣之母,北堂傲的姨妈,得到消息後也从明国送来了许多物品。
北堂傲给孩子取名北堂曜辉。林嫣嫣对这个名字甚是满意。可是在听到他为离儿取的名字後,却忍不住脸色微变。
北堂傲未再和她提过离儿的事,只是要她专心调养身子,照顾辉儿。
北堂曜辉自从出生後,一直身体孱弱,这让林嫣嫣和北堂傲都有些忧心。
不知不觉,新年便在这一片混乱中过去,天门又恢复了以往的步调。
正月十五,言非离去门中处理完事务回到竹园,走进院中,却看见北堂傲正抱著离儿獾拿坊ㄊ飨律突ā
这几日来大雪不断,昨夜也是下了一夜,初晨时刚刚停止。
厚厚的积雪压在梅花枝杈上,北堂傲扶著离儿的小手去摇,雪花块块落下,露出鲜的梅花,把离儿乐得“咯咯”直笑。
“离儿你看,那个爹爹回来了。”北堂傲看见非离站在门口,对离儿说道。离儿抬头望望,又回过头去兴奋的摇著树枝。
“门主。”
“回来啦。门中有什麽事情吗?”
“没有。都是些琐事,已经处理好了。”
北堂傲点点头,仍抱著孩子玩耍。言非离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只在离儿看向自己时才露出慈爱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北堂傲见离儿玩得差不多了,把他交给翠女带下去,对言非离道:“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两人来到书房,北堂傲坐下,眉目低垂。
言非离望去,见他虽然神色淡淡,却好像满腹心事。
“门主,您有什麽事?”过了半晌,言非离见北堂傲一直默不作声,似乎神游於外,终於按耐不住,出言相询。
北堂傲抬起头来,说道:“非离,过两日待辉儿满月後,我要把离儿接入沉梅院。”
“什麽!?”言非离一惊。他没想到分别的日子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嫣嫣已同意抚养离儿,并视他如已出。她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必不会亏待离儿。只是她虽不说,我却知道她对孩子生母之事仍然十分介意,将来定会想尽办法查出此事!”
北堂傲看看言非离神色,轻叹一声,说道:“非离,嫣嫣自然查不出什麽,你也不用担心。只是离儿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他就住在沉梅院里,你总时时能见到他的。”
可是这不一样的。即使近在眼前,却已远如天涯。
言非离张口想要说什麽,却见北堂傲眉宇微蹙,神色间略有疲态,已失了往日冷傲自信的风采,不由心中一痛,到口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沈默半晌,低声道:“一切……听从门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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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傲没想到他这麽轻易的便答应了,有些意外,抬头望去,正遇见言非离无意间看过来的眼神。
那双曾经漆黑明亮的双眸,现在灰蒙蒙、沉甸甸的,像一潭死水,沉静中透著绝望的无奈。
北堂傲心下一紧,站起身走到他身旁。
“非离……”唤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麽。北堂傲拉过他的大手,那手心里厚厚的一层碱磨沙著他的指腹。
“非离,对不起!”
言非离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你带走离儿也是迫不得已,这麽做也都是为了他好。”
北堂傲听了他的话,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来我总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可是看了你的模样,却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麽?”
言非离勉强笑了笑:“……你没有错,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两人默不作声地凝视半晌,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沈重。最後北堂傲道:“这几日你好好陪陪离儿。过两天选个好日子,我给他补办抓周礼。离儿去了沉梅院,翠女也会跟过去,你这里没人服侍,去我那里挑几个顺眼的,我把他们调过来。”
言非离点点头,北堂傲也不再说什麽,回了沉梅院。
“小姐,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