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取回,不是急事。”谢欢说,“烈云其人,三位若是不信……”
“信。”越岫说。
水瑗眉眼舒展,“既在大内,柳宫海也奈何他不得。”
“请不要外传。”谢欢说。
“得不到消息,柳大侠不会罢休。即使他罢手了,江湖流言也不会平息。”梁徵道,“三日后,公子当如何?”
“自有打算。”
“谢欢!”他继续敷衍,梁徵不悦地往前,穿过水瑗与越岫中间要去掀谢欢的帘子,但他不为相逼动作不快,一只皓腕伸出帘外,按住了他的手。
“梁大侠。”谢欢道,“身携魔教宝物,又相交一身魔教武功的人,我自知千言万口分不清,一面之词难为信。梁大侠若还有疑虑,可以随我回京,看我了结此事。”
既然他这样不乐意,梁徵也就收手回来,稍加思虑,就说了:“好。”
事关魔教,便是牵涉武林而非他一人心软可以左右之事。如同早前烈云的说法,他确实需要知道谢欢是什么人,需要知道自己并非心软误事。若是救人有错,自然应该亲手扳转回正道。
何况从塞外到京郊,既然都已过千里,怎忍得不把他这最后这一段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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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越岫和我在山上等你。”水瑗愉快地决定,“师父面前小梁不用担心。”
“两位能否再帮我一个小忙。”谢欢似乎苦笑,“外面这些兵将是我往昌津城借来,无法眼看他们曝于荒野,天色已晚,能否帮我将他们救醒,趁夜从小路返昌津才是。”
“小事一桩。”水瑗应允。
“你还要乘轿走么?”梁徵问。
“梁大侠还有别意?”
“我可以直接带你走。”梁徵说,一顿,“大概会快很多。”
谢欢短暂沉默。
水瑗把越岫一拖,“那就这样。我们帮你救人,你们慢走。”他说着就拽了越岫走开,果真去旁边地上查看那些在迷烟或与柳宫海的打斗中失去意识的兵将。
梁徵没动,等谢欢开口。
并没有太久,谢欢说:“我同张婆说几句。”他从轿窗伸出手来向外招了招,之前那凶神恶煞的婆子就大步过来,凑近听他吩咐,梁徵便退后几步。
梁徵看着他蔻丹染过的指甲。
落英飞上笋芽尖。
可惜他未能生为女子。否则……
否则什么,念头荒唐,一跳而开。
谢欢似乎吩咐了他们稍后依然抬轿回城,用的是薛雚苇娇软的女声。装得像极了,他全身上下都不如这副声音叫人难以辨识。
婆子听完吩咐就退下,又去转述于那几个轿夫。
梁徵重新近前。
“不要笑我。”谢欢说。
然后终于走下轿来。
低头缩肩,全身都透露着不情愿的意味。
梁徵原本还好,见他这样勉强,反倒无端觉得好笑,将笑未笑时忍住了,道:“我笑你做什么?”
谢欢摇头不答,“我们走就是了。”
梁徵原本不多言,此时与他多少熟了,反而一定要问他一问:“笑什么?”
谢欢脸色窘迫了一瞬,扬起脸来时却已是得意,出口果然自夸,“笑这世上千千粉黛,可有我一成颜色么?”
还是翻脸翻得这样快,梁徵不再说什么,伸手扶上他他腰间揽住,纵身凌空而起。
谢欢指给梁徵挽花楼的方向。
此时虽已夜深,长街无人,挽花楼却依然灯火通明一派辉煌,与梁徵初初在秀城县所见芙柳堂不可同日而语。果然京城盛世繁华,非同凡响。
按谢欢所说,梁徵带他落在后院。
谢欢整了整衣冠,因为带着他,梁徵已经特意行走平稳,现在他看起来依然衣冠齐楚明艳照人。
“怎么不回你家?”梁徵这时才问。
“穿成这样去见我爹?”谢欢尖刻地反问,“我没有死在路上,也会被他在家里打死。”
想起在清平庵所见,梁徵明智地吞下了这个建议。他犹豫是否要提醒谢欢他父亲对他悬赏,不求生死只求将他带回,但是想想谢欢或许早知清平庵是谁家产业,其实是在向他隐瞒。仅仅凭这些能够猜到他父子行事并不相同,只是不知在哪一方面。
“你可以藏在我房里。”谢欢说,注视着院中小楼熄灯的房间,“但是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说话,不许动作,你只要被发觉,我会死。”
“你要做什么?”梁徵以为自己听错。
“走吧。”谢欢没回头,抓住他手腕朝小楼走去。
一路不见别人,前面挽花楼正楼隐约传来莺歌燕语。谢欢进房并没有立即点灯,往黑暗里摸索了点什么,在手里掂了掂,笑道:“你信我不信?”
梁徵记得这是带他跳崖前对他说过的话,以为自己不能回答,但一个字早已冲口欲出。他忍了一忍,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信。”
一物碰上他的嘴唇,既然刚刚已经那样回答,梁徵张口把他递来的不明药丸吞下。
仅仅是在谢欢沉默的短暂时间了,梁徵发现自己迅速遍身僵硬,陡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谢欢明显是故意为之,见他不动,才满意地把他推进一旁立柜,在关上柜门前抬头,轻轻亲吻过他的下颌,“抱歉,三个时辰。”
温软触感如此真切,眼前却霎时黑暗。
柜门关上之后不久,柜门缝外终于亮起灯光,可惜梁徵不能动弹,目光所及只能见到桌椅一缝。
身体发冷,无法呼吸,他甚至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