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提议下,郑未乔夫妇便一起来到了欧洲,打算将新婚时缺少的蜜月之旅补上。而这第一站——
正是德累斯顿。
来德累斯顿多好,既可以看到小七,还可以为他专门撰写一篇文章、寄回国内发表。
在这无法见面的半年时间内,郑未乔真是天天念叨着戚暮,担心他突然加入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会不会受到欺负,又担心阿卡得大师会不会对他不好。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个暑假,戚暮竟然没打算回去,而是要继续自己的学业。这可让隔着一整片亚欧大陆的郑未乔,操碎了心。
郑未乔今天是瞒着戚暮来到德累斯顿的,为的就是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当郑未乔捧着一束妻子精心挑选的白百合,站在森珀歌剧院的大门外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后,他还没见到戚暮,倒是见着了法勒·路易斯大师。
郑未乔从每天与戚暮的一通电话中当然知道,如今戚暮是住在法勒大师的家中。于是他奇怪地上前询问法勒大师,怎么自家小七没有出现。
法勒大师隐晦地一笑,道:“原来是安吉尔的华夏朋友吗?安吉尔今天晚上有点事情要谈,恐怕你得明天再联系他了哟,他今天晚上……嗯,应该会很忙。”
本来就是自己没有事先通知,遇到这样的情况郑未乔也只能自认撞巧了。但是就在他和妻子打算离开森珀歌剧院的时候,两人刚刚走到歌剧院后的一条街道上,郑未乔一个抬头——
忽然就看到戚暮被人拉着手臂,要·强·吻·啊!!!
那伟岸挺拔的身躯,那比自己还要高上半个头的个子,这哪儿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啊!
不对,就算是一个女人!那也不能强吻他家小七啊!
于是郑未乔想不没想,直接拿着手中最顺手的东西——百合花束,猛地就往那个变态的身上砸去!
后来的事情……戚暮也已经知道了。
听了郑未乔的叙述,戚暮真是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他一大清早找了半天才找到的“隐秘出口”,先是被闵琛堵了个正着,后来又被郑未乔撞见。这要是马上阿卡得教授再突然出现在咖啡厅里,戚暮相信自己也不会有一点惊讶了。
这边,如果说戚暮是感觉心里堵得慌,那郑未乔简直就是快要得心肌梗塞,快要心塞至死了!
他家小七,离开华夏前还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一心只想着好好进修、早日提高自己的水平,但是怎么才过了半年……就突然有了个男·朋·友了啊!
而且……这个人还是闵琛。
郑未乔抬首看向坐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正巧闵琛也正垂眸看着他。
闵琛目光悠长,神色淡定,但是郑未乔一见着这个人就心里犯怵,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年被这个人的曲子所虐到的那些痛苦岁月。
安宁静谧的小咖啡馆里,正巧放着的是柏爱去年底的那场演出中演奏的贝多芬的《第七交响曲》。
轻扬舒悦的音乐在室内悠悠荡漾着,戚暮为难地垂眸看向自己跟前的咖啡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没有动作,忽然便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一热,戚暮反射性地向一旁的男人看去,只见闵琛镇定从容地向他点点头,目光温柔。
戚暮刚才还有些燥乱的心倏地放松下来,从闵琛掌心传来的炙热温度,顺着他手背上的皮肤一点点传入他的心中,让他恍然间觉得:好像……只要有这个人在,就不需要担心任何东西了。
闵琛冷峻深刻的面容上全是认真严肃的神色,他看向坐在对面的郑未乔,语气郑重地说道:“郑先生,很久不见了。”
郑未乔也慢慢坐正了身子,即使他对闵琛天生有点胆怯,但是因为这是戚暮的事情,所以他仍旧是一脸正经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点头道:“你好,闵先生。”
见到郑未乔严肃对待的模样,闵琛的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份赞赏。对方是因为关心戚暮才会这样郑重,而且郑未乔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给戚暮很多照顾,所以闵琛此时也非常尊重对方。
“谢谢您过去对戚暮的照顾,以后……我会更加仔细地照顾他、关心他。”没有给对方一个反应的机会,闵琛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保证我对他的感情会持续到我的生命结束,我的下半辈子也只会和他一个人携手度过。请您……放心地把他交给我吧。”
闵琛用的不是“你”,而是“您”。
这样的尊称让一旁的赵悦也是微微愣住,而戚暮更是惊诧地转首看向闵琛。
他对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了解了,知道他别扭、小气、毒舌、腹黑、好面子、怕虫子,但是他还知道……这个人很自信,也很骄傲。
闵琛很少会对人低下头,而如今……他却为了自己,在一个同辈人的面前以小辈的姿态对话。而这番话的内容,更是让戚暮心中微热。
既然这个男人已经做到了这样,那他也似乎该做点什么了。
戚暮微笑着转首看向对面还处在震惊状态中的郑未乔,在桌子的遮掩下,他反手将闵琛的手指握住。手指间顺着对方手指的缝隙,一点点地相握,最后是十指相扣。
这番动作让闵琛也是稍稍一愣,转首看向戚暮,却见这个俊秀漂亮的青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对郑未乔说道:“郑哥,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接受我们,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份感情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