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性手指极快地在钢琴上舞动,那节奏快到让人窒息,一步步的攀升、在最终抵达了顶峰。
——就是这个时候!
多伦萨先生双手一放,钢琴声陡然降下去一半,一阵热情欢快的音乐便从各个角落和谐顺畅地响起,交响乐团开始演奏!
在距离指挥台最近的地方,小提琴的声音宛如春日鸟鸣,花开香暖,在钢琴激烈的a主题的对称下,弦乐团的b主题悠扬柔美得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
这首勃拉姆斯的《降b大调第二钢琴协奏曲》,是一首与众不同的钢琴协奏曲。
对于世界上的大部分协奏曲来说,它们都喜欢突出钢琴的引导作用,让管弦乐团成为钢琴的陪衬,将这位乐器之王的强势凸显得淋漓尽致。但是勃拉姆斯却是反其道而行。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乐器,可以凌驾于他人。
当初戚暮向多伦萨先生推荐这首《降b大调》第四乐章的时候,在会议厅的晕黄灯光下,这个俊秀精致的青年是这样解释的:“在维也纳开场的音乐会上,我想只有用一首激昂欢快的曲子才能一下子调动全场的气氛。多伦萨先生,维爱是一个自由平等的乐团,我想这首《降b大调》,便是最能表现出我们乐团精神的乐曲。”
和戚暮说的一样,这样一首难度极高、观众又耳熟能详的乐曲,实在是太适合调动全场的氛围了。
当《降b大调》的旋律刚演奏到第三四段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们已经被那热烈急促的钢琴声所吸引,而这时弦乐团低缓温柔的轻吟,便如同溪水潺潺,猛地又抚慰了他们躁动起来的心灵。
青年削瘦白皙的手指在黑色的琴把上端上下滑动着,他的速度极快,如果此时有人还有心情看向戚暮一眼,便会惊讶地发现他竟然经常将两根弦的音放在同一根弦上演奏!
炫技狂魔帕格尼尼曾经在一根e弦上演奏过整首曲子,而戚暮如今便三番两次地将音符转换为同弦高把位的音律,直接不用换弦、便可以演奏!
以前戚暮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即使换弦换得在巧妙,在一段急板中也会出现毫秒级别的停顿,可是如果真的在高把位上演奏,却容易产生杂音。
但是如今,当戚暮迎回了这位小公主后,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换弦会有停顿,那高把位的杂音呢?
全然没有!
黑发年轻人的左手温柔至极地抚上这位小公主的琴弦,琴弓每一下的拉动,都仿若是天地间最美妙的奏响。
这位尊贵迷人的小公主期待了许久、等待了许久、在那暗无天日的保险柜里煎熬了许久,终于在这世界上最顶级的舞台上,绽放出了只属于自己的光彩!
她拥有最甜美的歌声,她拥有最清雅的嗓音;她的歌声可以低缓沉闷,她的嗓音也可以高亮清越!
浅黄色的云杉木上拥有着一条条岁月留下的淡色条纹,修长曼妙的身体曲线,让这把小公主在第一次亮相的时候,就吸引了维爱所有成员的目光,而如今当她再次登上舞台的时候,声音奏起的那一刹那——
周围的所有琴声都黯然失色!
圆润细腻的琴声从细小的琴孔里流淌而出,即使是高音,小公主都能处理得圆润细腻,让人啧啧称赞。她高傲地回到了这个久违的世界,用自己最强大的声音,征服了整个乐团,甚至连一旁安东尼所演奏的琴声,都被她压制得颇为失色。
可是……小公主始终被她的主人掌控着。
清俊优雅的青年牢牢地将这位高贵任性的小公主掌握在双手之间,就仿佛是高山流水、知音初遇,即使“伊蒂丝”拥有再美妙的音乐,都会被一个无知者给玷污破坏。
琴声,源于小提琴,但是,琴声,更源于演奏者!
舞台下,已然有耳力极好的听众发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声音,但是相对于钢琴的激烈与乐团声音的轰鸣,他们大多却无法分辨出到底这是什么样一种唯美动人的天籁,因为那声音偶尔出现、偶尔消失,正在调皮得与所有人玩捉迷藏。
甚至连埃弗拉大师都皱起了粗粗的眉毛,等到第一首曲子结束的时候,不悦地和一旁的黑胖子贾思科说道:“刚才有把小提琴的声音不错,演奏得也极其巧妙,什么时候维爱还有这么一个人物了?”
贾思科闻言,无语地撇撇嘴。
您和多伦萨先生关系那么好您都不知道,这还来问我?!
全场的观众中,恐怕也只有兰斯大师了然地将事情猜中。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穿透钢琴的阻挡,似乎要看到那个漂亮俊秀的青年,但是在注视了许久之后,兰斯还是笑着移开视线,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
一连2个小时,维爱的清悦细腻再加上朱莉的刚硬激烈,一次比一次热烈的掌声让音乐厅中的氛围更加浓厚了几分。
当最后一首《华尔斯坦奏鸣曲》正式落下尾音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埃弗拉先生立即站起,高喊着鼓掌:“bravo!”
他真心诚意地给自己的老朋友送去赞扬,回应他的是多伦萨先生温和的笑容,以及场下猛然爆发出来的雷鸣掌声。
在金色大厅这样的地方,不需要有人提醒,那有节奏的掌声便久久不息地持续着,等待着安可曲地响起。
而这一次,多伦萨大师干脆就没有再下台了,他笑着往台下鞠了一躬。见到指挥如此动作,台下的掌声渐渐停息——很明显,大家都知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