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你这畜生逼迫的，我定要让你魂飞魄散。”说着，一剑刺向景昭。

怎料却被伏清用剑挡了下来，凌虚冷清的神情有一丝崩塌，“你为了它，敢对我执剑相向。”

“抱歉，师父。我不能让您伤它。”伏清也很痛苦，进退两难。

“你想好了，是为一只孽障与整个天庭抗衡，还是及时抽身而退。”

景昭知伏清心软，便根本不给他回转的余地，手一挥，便是招出十万鬼兵，与那些天兵抗衡。的确是冤孽，景昭当将军那时杀了不少人，手下兵将众多，它死后那些兵将没多时也死了。欠下的那笔血债让这些无辜将士转不了世，终日在地狱受苦。它去地狱后，那些早已失去神智的冤魂还是如生前那般跟随它，景昭从地狱离开后，鬼魂们便依附在它身上，听从它的号令。

霎时，仙气与鬼气缠绕成一团，整个天庭好似一潭浊水。

玉帝脸色铁青，只好不停的派兵镇压，四大天王，二十八星宿，七十二贤仙，只搅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到底是敌不过，景昭的身体已经像破败的柳絮，说起来，它本就没有肉身，所用的是魂身，一缕一缕魂魄飘飘散散，逐渐消失了。没有血，没有痛楚，只有不真实的虚幻感与缥缈感。它看了一眼身旁的伏清，他也没好到哪去，替自己挡了不少刀子，血肉模糊，但凌虚到底是护着他的，没让多少人下死手。

“伏清。”景昭轻轻喊了一声，气若游丝，勉强笑了笑，手指碰到了对方的手心，软软的，很温暖。有湿的热的东西流过，是血还是泪？

“真好，我最后还是见着你了。”

庞大的身躯轰然坍塌，所覆之物不过是一团鬼气，落下的人很渺小，很瘦弱。伏清挣扎着抱住景昭残缺的躯体，让它的头依靠在自己肩上，它太轻了，轻的几乎没有分量。

众仙止住了手。

玉帝问:“它死了？”

有仙家道:“禀玉帝，没有，不过其鬼元已碎，活不长了。”

玉帝点头，“好，押往天牢。”

伏清的白衣被染的血红，匍匐在地上，拼尽力气去抓景昭的手，可抓不到，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鬼破碎的身体被执法灵者带走，泣不成声。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次十二年前刺魂割魄般的痛，双眼尽被血染红。

凌虚不再对伏清宽恕，向玉帝请命自行清理门户。玉帝卖他面子，也便同意了。

☆、第四十二章

“请您救救它吧。”那时年幼的孩子执着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只刚死不久的麻雀，天太冷了，鸟没有活过这一年的寒冬。孩子的脸上满是悲伤。

他开了门，面无表情的告诉它:“生死有命，死了的东西是活不了的。”

孩子不懂，表情好像哭一样，他全心全意相信男子，即使悲伤也只是为鸟筑了个小墓。

现在也是一样，但孩子长大了，心也变了。

伏清执拗的一瘸一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金色的眸子里尽是哀伤。凌虚知道他想做什么，毕竟伏清一清醒便来到他的内阁，求他:“师父，您救救它吧。”

他只反复的求他这一件事，出奇的执拗。除了凌虚，伏清不知道天庭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救景昭。

而凌虚也是执拗的，死都不出门见他，一闭关就是七天，七天内，伏清一直守在门口。他神魄虚弱，且受了重刑，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随时都会晕倒。

第七天，凌虚终于开了门，冷冷淡淡道:“身体不错啊，嫌受刑受得不重么？还有八十一鞭，去司法殿领了吧。”

伏清气息奄奄的笑着，说:“只要您肯救它，要我做什么都行，哪怕是死。”

凌虚目光忽然就凌厉起来，一掌击向他的胸口，伏清陡然跪了下来，吐了一大口血。“你为了那鬼能去死是不是，你就这点出息！我告诉你，我不会救它，我让你亲眼看看那畜生是怎么魂飞魄散的。”

伏清目光空洞，有气无力的盯着地面，头越来越低，仿佛要断掉。头晕眼花，他忽然向前栽去。

“孽畜。”凌虚恨恨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扯进怀里，血腥味让他十分不悦，但还是忍住了。“你说只要我救了它让你做什么都行，当真？”

怀里的青年气若游丝的嗯了一声。

“好，我去求玉帝放他走，但仅仅只是放它走，能不能活我不保证，可以么？”

“……足够了。”

“我会消除你与它的记忆，让你从此以后不必受它所累，可以么？”

“……可以。”

“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凌虚将伏清抱到养息殿，仙雾缭绕，是很好的休养圣地。看着徒弟已经失去血色的脸，凌虚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就与他原来最不齿的凡人的思绪一样。

于是，诸仙商议对那滥闯凌霄殿的鬼的处罚方法时，凌虚进言，说是那鬼元气大伤，魂魄尽碎，已经活不长了，还不如省去天刑台一事，直接赶下界去算了。玉帝想想也是，虽然那鬼给天庭造成了不小的动荡，却也不是什么值得上天刑台的重要角色。也就允了，处置方法便是将那鬼赶下天界，任由其自生自灭。

说是自生自灭不过是显得天庭仁慈，实际上都知道它灭亡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伏清去看了景昭，它被放出来，衣着褴褛，头发蓬乱，只是表情仍是那么不羁，那么倔强，它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哦不，即使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伏清从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