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只淡淡笑道:「应祥,你们四个在这里等著。」
那男子背著窗户在整理东西,一条油光水滑的辫子,直过腰际的躺在背上,他一会儿翻著东西,一会儿忽又呆站著像在想什麽。
那雅俊的脸蛋还是如此可人…只是数年不见,他一身少年身段已转成了翩翩青年,无疑的更增漆了股淡淡英气…
穆凊扬见了这瘦削的背影,心头便没来由发酸,一股激动让他几乎快推不开门。但听他用著委婉的语调轻道:「京…华?」
男子肩一缩,马上回过身,在一看到穆凊扬时,目瞪口呆了。不一时,脸色就苍白的全无半点血色,像是压抑著内心极度的激动,颤栗著身躯要跪下来。
穆凊扬这次没让他及时下跪,一个箭步便上前挽起了他,同时猛地将他拉近身前,盈盈欲泪的直瞅著,像要将他吞噬般。
傅京华看他这般动情的模样,心中惊愕,口还没开,便已红了眼圈。
穆凊扬花了极大力气才忍住不拥抱他,但那炽盛的yù_wàng在他体内乱闯,不禁令他全身颤抖,以至说起话来竟显得不大俐落:「不用…不要…对我行这礼…」他深怕自己失常的行为吓了他,忙粗喘口气,缓缓松开了他。
「主…」傅京华还没念完,穆凊扬已又抬起手阻止他,同时满面痛苦的斥著:「你别叫我主子!」
傅京华幽幽的瞧著他,一颗心忐忑不安,对他来说,要他不许跪安也不要示称,简直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然而这次穆凊扬多少已揣透他不告而别的顾虑,便是自己见到他时,那过份的激动,因而忙挤出笑容道:「京华…坐下,我们这麽多年未见,怎麽那天一见,你却又匆匆走了…」他本想说:害我找你找的好苦,可又忍了下来,转口道:「现在好不容易又见著了,我们该仔细聊聊…那些礼数在我们之间,不重要!」
接著他才平静了心绪,强挺著多日虚浮潺弱的精神,温言道:「京华…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自你去了袁府都…怎麽过?」
「袁府…」傅京华听他一开头就提起袁尔莫,脸色当场变得雪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更是糊上水气。
瞧他清秀的面目变得悲苦难堪,穆凊扬登时心如刀割,他很舍不得再问下去,但一想到他一个好端端、活泼泼的人走进去,却是躺著出来,便难以克制的胡思乱想,因此打心一横,柔声道:「一年前我一回京便听到你病死的消息,现在却在这千里之外遇见了…怎能不问清楚,我知道你一定过得不好,可你得详细说来,别让我心里老是乱猜乱想你是受了什麽折腾,竟没一年便告病报丧,替你难受…」
穆凊扬既是真心诚意,这串话便显得更热沸有情,傅京华登时窝心一暖,哽咽的说:「奴才没…受什麽折磨…请三爷放心…」
穆凊扬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心一酸,红著眼圈沈声道:「你别瞒我…」
「奴才真的没受什麽折磨,只是…过不惯…那袁府服侍…服侍人的方式…才会吞毒药自尽!」
穆凊扬了解傅京华口中”袁府服侍人的方式”,指的该是要他与男人交好,然而原该出口护慰的立场,却因为想到自己也对他产生这般异样的情思便感到万分难堪,一张脸变得铁青。
傅京华看到穆凊扬面如死灰,反而安慰道:「三爷,你别难过,奴才上辈子也不知是修了什麽福,竟蒙得三爷这样垂爱…关怀…心里已是很高兴了!」
事隔数秋,傅京华已脱去了往昔粗略的谈吐变得这般文诌诌,然而听在穆凊扬耳里仍觉得熟悉,心头一暖,精神也渐次恢复。
「你既然吞药自杀…怎麽又会在这儿出现?」
傅京华眼神垂到桌面,含著泪却神态坚定的说著自己在入袁府前,冷颖奇将自己拉至一旁,如何赠予特制药包,如何吞药自杀、又如何死後莫明醒在一间百草药铺店…一五一十明明白白的说著。
穆凊扬越听越惊,却越惊越明白,一直以来,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一开始就质疑他还活著,连开了棺验了尸也抹不去这种印象,他直觉的认为冷颖奇是主导这出戏的主谋,只是不管他如何用尽心力的逼问,冷颖奇总有法子浇灭他所有的怀疑,如今事情正如自己所想,反而觉得不可思议。
话一说完,四周忽然宁静起来。
傅京华不安的偷眼一瞧,眼前这个三爷虽然神色有些苍白,但依然英气飒爽,器宇轩昂,尤其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比四年前还多了份深愁重郁,饱含著一股难以捉摸的情思。
「三爷…您这些年可安好?」他终於鼓起勇气,还是忍不住小小声的问候了穆凊扬。
穆凊扬没有回答他,另辟了问题道:「京华,另外有件事…一直放在我心里,」他深吸口气,似下了极大决心才瞧著他续道:「我需要你的答案。」
傅京华用著布满红丝的眼看著他,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神态,坚定的点点头。
穆凊扬瞧著他认真的神情,心里无法像他如此冷静,便站起身,踱向一旁,背著他道:「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你要去袁府前…和我道别的事?」
「记得…」傅京华如何能忘了那差点天人永隔的一天?
「我想知道,你那时要我闭上眼…」没等穆凊扬说完,傅京华惊呼一声,整张脸变的煞白。
穆凊扬回过身,不理会傅京华的失常,慬慎而小心道:「你…是不是亲了我?」
傅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