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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袁尔莫便来了,穆凊扬压抑著翻覆不安的情绪,故作自若的和他问候。
虽是冬季,却因飘著细雪而不觉得寒冷刺骨,穆凊扬和他并辔而行,顺势的解说著边境的军事情况,穆凊扬一谈起军务是精神抖擞、伶牙利齿,就这样花了近两个时辰,几要要把整个黄沙坡驻防绕完时,穆凊扬忽地发现袁尔莫竟呆呆的望著前方一个军帐,穆凊扬随著他的眼光望去,突地全身打起了寒颤。
原来军帐前正站著两个人,一个是连应祥,一个正是傅京华。他们两个正面对面专心的说著话,半分也没查觉穆凊扬和袁尔莫的眼光。
以袁尔莫瞧傅京华的神情来看,几乎是认出他了,所谓关心则乱,穆凊扬根本无法细分出这许许多多的枝节,只想到傅京华是诈死离开袁府的,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袁尔莫认出来,便试探道:「袁大人,遇到熟人了吗?」
「啊?嗯…」袁尔莫回了神,神色却十分恍惚道:「嗯…见了一个很像…我府里的一个奴才…」
穆凊扬刻意睁大眼道:「别说这儿是京畿千里外的东北,便是袁大人府里的奴仆该是百口之多,怎麽竟会记得住一个奴才的长相?这…实在令人詑异!」
袁尔莫这时才惊觉自己失言,忙道:「不,不,臣失口了,臣是以为见著亲戚了!」
精明的袁尔莫竟会撒这种破洞百出的谎,更加证明他是想起了傅京华,只是穆凊扬万料不到傅京华只在袁府待一年不到,袁尔莫对他的”印象”竟如此之深,著实让人不得不相信他们的关系”匪浅”。
穆凊扬止不住的妒意狂生,却只能硬压抑道:「袁大人一生在京畿,没想到有熟人远在东北啊!」他意有所指的爽朗一笑道:「会不会差太远了点儿?」
袁尔莫忙转回脸道:「是啊,我也这样想,该是我看错了!」他一提缰绳便掉转马头与穆凊扬并立道:「是臣下失态了!」
穆凊扬只想赶快带他离开现场,笑了笑,策马前行起来,袁尔莫匆匆看了傅京华一眼,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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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凊扬在军帐内踱来踱去,身上那白茸茸的大氅也随之飘扬,让他看起来更加英挺,只是他的神情很急燥,从没有的急燥,直等到连应祥进来了,一颗心才定下。
穆凊扬想压住询问傅京华的冲动,却在一开口又露了底道:「你们回来的倒很快…」
「我们…」连应祥想了想,随及爽朗的笑道:「主子,您知道奴才和傅先生一起来啊?」
穆凊扬心一跳,忙故作平静道:「嗯,刚刚在巡帐时,瞧到你们在入口处说话了…」他轻咳一声,又道:「京华不是有事不来东北吗…怎麽改了主意?」一问完,穆凊扬心里不由得叹口气,没想到自己还是三句不离傅京华!
「是,本来是的,後来傅先生实在放心不下主子的病情…便决意跟来了…」
「是…吗?」穆凊扬掩不住心中的喜悦,神情明显一亮,随及又担忧道:「他那时也生了病…好些了吗?」
「好是好了…」连应祥想了一下,才道:「不过,傅先生整整病了四天呢!」
「四天?!那…你们怎麽脚程这麽快?我马不停蹄却是昨儿才到啊!」
这个问题似乎搔到连应祥痒处,一张方正的脸露出不可置信又钦佩的表情,开始滔滔不绝道:「说到这儿,奴才真服了傅先生,实在没想到他看起来这般斯文儒雅,怎知他竟对马术如此了不得,策马跑了百里,身手依然灵巧不说,有时在林子里,竟还能足不落地的圈杀动物,而那马倒简直像是他双足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他比手划脚,开始形容傅京华如何只凭双腿夹住马腹控制方向速度,又如何用手上的短匕首飞刀射中发足狂奔的猛兽,然後足不落地的弯身拾起猎物。说著说著,连应祥便用著无限钦慕的神采望著穆凊扬道:「主子,傅先生还说,这飞刀狩猎的功夫还是您一手教他的呢!」
穆凊扬的心情被他这句诚挚的赞叹搅得心花怒放,一抹得意之情溢於言表道:「飞刀算什麽,这京华啊,什麽不会,马术最行!听说他小时跟了戏团好些年,专司驯养马匹,所以说到骑马,本贝勒还得跟他学学呢!」
连应祥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得松弛,马上转口道:「主子,傅先生在外头等您召见呢!」
穆凊扬瞧他说的小心奕奕,不由得怔了怔,随及意会,连应祥似乎还在担心自己和傅京华在寺院所发生的冲突,因此他坐了下来,认真的整理著头绪,半晌,才慢不经心道:「应祥,你先找个地方让他休息吧,目前我的身子倒还清爽,而且我刚回来,许多事要处理,过几日再见他…」
连应祥没想到穆凊扬真的不见,忙思索著再进言,穆凊扬却已挥挥手道:「你们赶了几天的路也乏透了,就这样吧…嗯,还有,军事重地,别让他四处走,好生留在帐里休息!」
傅京华因穆凊扬的拒绝见面而显得有些恍惚失魂,连应祥实在不敢再看他一眼,深怕自己会担心的睡不著。因此只得延路顾左右而言他的”介绍”塞外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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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凊扬避不见面直达半个多月,这期间他都没有閒过,每日皆忙著巡境,并与张玉祥及寄住在他官邸的袁尔莫商量与罗刹骑兵次次冲突的事宜。
因穆凊扬有话在先,不准傅京华在军营四处走动,连应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