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谢木佑看向景安,“她快死了,你想救她吗?”
景安挑了挑眉:“你会救一个打算杀你的人?”
谢木佑点点头,握紧了短剑:“那就打散那团血雾,破了鬼面就能破阵。”
景安一个回身跃回了战场,一下一下重地打在血雾之上,血雾渐散,他却惊异地发现血雾之中似乎藏着一块血纱。
刚要凑近,血纱却猛地冲他扑来,血纱上张着细密的利齿。
“谢七!是怨虫!”
“什么?”谢木佑比他更为惊诧,扭头猛地看向景安的方向,不对!这不是炼鬼阵。
“景安!躲开!”
谢木佑一个飞身,将他扯到自己身后,手握短剑重重地刺破那层血纱。
顷刻间,四散的血雾再次聚集化为张牙舞抓的鬼面。
伴随着惨厉的尖叫声,金光乍现,景安被刺激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直到光晕散去,他再次睁眼时却发现一切已经归于平静。
李晴已经跌坐在地上,她的手背爬上了一层红纱的痕迹。
但若能凑近看,能看出那团殷红的痕迹描摹的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我能不能问问你,你恨的究竟是谁?”
谢木佑冷眼看着被自己的手背所吓呆住的李晴:“是苏复鑫?是李盼?还是那两个小孩?还是说……你恨你的妈妈?”
“李盼!她凭什么生了我却又不要我?”李晴猛地抬头,“你说!她凭什么?!”
苏复鑫傻眼了,就连那两个小孩,也都呆若木j-i。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她自己?”谢木佑的笑容中带了一丝蛊惑。
风起了,不再是刺骨的寒风,而是带着些许暖意。
铁门晃动着,上面曾经用血涂抹过的痕迹已经变得污黑一片,就仿佛像哪个顽皮孩童的涂鸦。
谢木佑让景安带上两个小孩,他则是蹲下身子平视着苏复鑫:“苏总,您知道刚刚的那个鬼面是什么吗?”
苏复鑫摇摇头,他此时已经早就被折磨得老态尽现。这个距离,谢木佑意外地发现他脸上动过刀子整容的痕迹。
难怪……谢木佑失笑,他一直觉得苏复鑫的面容和八字性格皆不相符,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那是你。”谢木佑声音压得很低,“那你心中的心魔,那是贪欲。”
所以,在他不捂住了女儿嘴巴不想让她提醒打斗中的两人时,那一瞬间,鬼面的力量变强了。
“先、先生。”苏复鑫扯住他的裤脚,“那心魔死了,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你是在问我一个人用随时会坏的钢丝走在绳索上,走到一半时,钢丝崩断了。这个人能安全地走完绳索吗?”
扔下这句话他起身抖了抖裤子上的灰,走了几步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个血红的晶体,修长的指头摆弄着婴儿拳头大的晶体,血红晶体里清晰可见的黑气蠢蠢欲动。
将晶体扔进袋子之中,谢木佑最后一次看向地上那个狼狈的男人:“苏复鑫,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他不是人间的裁判者,也不是鬼界的阎王爷。
但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至公,至今也未曾放纵过哪一个。
“暴殄天物。”他路过李晴身旁的时候,李晴嗤笑了一声。
“看来你果然知道这个东西,我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强大的心魔了。我猜,苏复鑫体内的心魔有一半得归功于你。”
……
“我、我们要去哪里。”
“先回我们家,再带你们找妈妈。”谢木佑淡淡地解释道,不知道是不是为刚刚那场打斗所影响,他的眉眼唇角间还带着一丝淡漠的冷意。
景安莫名地联想到了斗天破,寒光犀利,但其中却有着一股难以察觉的温柔。
“谢七。”
“嗯?”
景安心情好了许多,胸口也没那么憋闷了:“没什么,走吧。”
***
“不睡?”
景安抱着斗天破晃了到了天井,谢木佑此时正坐石凳上把玩着血红的晶体。
“你呢?”
“刚把两个小家伙打发去睡觉。”景安耸了耸肩,“有心事?”
“你说,她是哪里学来的法子?”
“锁魂炼鬼阵?”景安回家后去书架上翻了书,找到了阵法的全称和布法。
取y-in气最盛之地,以活人为祭,炼鬼符咒镇阵眼。再以一人为引,点阵。
“不。”谢木佑却摇了摇头,“我本来也以为是这样,但是那个鬼面的出现……再到后面发现鬼面其实就是苏复鑫的心魔。”
“很久以前,有个疯子曾经问过我,他问:‘魂可锁,鬼可炼,为何心魔不能煅取?’,我当时跟他说绝对不行,此为逆天之道。”
“你是说,那个阵法是为了炼化心魔的?”景安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谢木佑的身上。
谢木佑点点头,表情凝重了起来:“对,以宿主为祭,以活人为引。炼化的……是心魔。”
“可,心魔不应该是在苏复鑫的体内吗?”
“鬼灵参须……”谢木佑苦笑,“我本来是想阻止李晴的的动作,她的那碗汤药应该就是喂给他体内的心魔喝的。我一来是想用参须压压他体内的心魔,二来想顺便诈一下李晴,李晴是有反应的,可苏复鑫……我当他还有得救,没曾想是有人早就把他体内的心魔暂时性地引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李晴在饲养苏复鑫体内的心魔?!”
“嗯,人心生六欲,六欲衍心魔。其实每个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