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的人,最不会的就是告诉身边的人到底自己有多么爱他们。我以后不会再说这些,所以你现在给我听清楚。哥,我希望你也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你看,等小学十八岁的时候,你都奔三了。等我高中毕业……”
“你要去上大学。”陈敢及时打断了陈雨寒:“没得商量,本来现在外头对女孩就歧视严重,有个学历,总算有些底气。”
“那你怎么办?”陈雨寒问。
陈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回屋:“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早点睡吧。”
a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顾正宜难得攒了个局,喊上了黎昕一起。
顾正宜这个人攒局有个特点,——什么人都喊。lgbt人群,直男直女,搞艺术的,搞改装车的,野模,网红,富二代,官宦子弟,乱七八糟的人一大堆。
黎昕一进门就被一个娘c乱抛媚眼,无情地挡开他,继续往里走,才在最里头的台球桌找到顾正宜。
顾正宜放下水烟管,照着黎昕的脸吐出一口水果味儿的烟,问:“怎么突然有闲工夫过来?”
黎昕拿着桌上的混合酒就是一口闷,辣的眼泪都出来,胡乱擦了擦,问:“小可爱呢?”
“家呢。”顾正宜轻描淡写地说:“吵架了,丫让我出来冷静下。”
“没记错的话那是你家吧?”
顾正宜冷漠地反击:“你也跟陈敢吵架了吧?”
黎昕无言以对,只好宣布停战:“哎,咱们就别互相伤害了。”
“要你别跟年轻人搞这些,性欲旺盛又热血冲动的,哪个不是来了就干,干完提了裤子就走?哪有人会有跟你周旋的耐心。”顾正宜一副“告诉过你”的表情,痛心疾首道:“你就是不信。”
“是我的问题。”黎昕又喝了一杯,郁闷地往沙发上一倒:“他要我说,我又不敢说。我不说,他又觉得无法相信我。说真的,有时候让我妥协,让我退让,比杀了我还痛苦。”
顾正宜撇撇嘴:“这是个死循环。”
“没有解决办法?”黎昕虚心请教。
顾正宜想了想,说:“要不你就直说算了,不就是相亲吗?有什么不能说的。不信你问问这一屋子没出柜的,只要没父母双亡的,哪个没被逼着相过亲。你说了,他没准理解,你不说,那他不定怎么想呢。”
“你说得对。”酒劲儿上来的快,黎昕已经开始口吐真言:“我明天就找他去,承认自己的错误。”
顾正宜看着他醉醺醺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喂,银行卡密码报一下?”
黎昕没回答,他眼睛一扫,看到有人坐在对面,端着酒,朝他举了举杯。
“你觉得我现在跟别人上床的话,算出轨吗?”黎昕眯眼问。
顾正宜也留意到,对面果真有个眼神露骨到快要把黎昕的外衣直接扒下来的男人,笑着说:“吵架的时候不算。”
黎昕放下酒杯,整了整身上的衬衫。房间里的温度很高,再加上他喝了酒,面颊上带着一些病态的潮红。他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脖子与锁骨附近游走,解开了两颗纽扣,他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上扬的眼角半眯着,fēng_liú又多情。对面的男人显然坐不住了,放下了酒杯。
黎昕背着他给顾正宜打手势,后者神色如常地从一旁的朋友那借了个安全套,塞进黎昕的裤兜里。
黎昕走进洗手间隔间,男人尾随而去。
才过了五分钟,顾正宜留意到男人骂骂咧咧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回座位上拿了外套后,气急败坏地走了。
顾正宜皱眉,走去洗手间,发现黎昕衣冠整齐地撑着洗手台,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黎昕?”顾正宜走近,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完蛋了。”黎昕依然低着头,语气中带一些落寞:“我完蛋了,顾正宜。”他缓缓重复道。
多年默契让顾正宜切实地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和他即便与祝恩吵到摔房门摔车门,兴师动众攒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了这么多好看的活儿好的乱七八糟的人,却还是在这里枯坐了三个小时除了喝酒什么也没做的理由,是一样的。
他动心了。
第二十章
陈敢第二天早上醒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黎昕是不在自己家里的。
他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黎昕发来的短信。
他照样起床洗漱,喊陈小学起床,检查陈,提醒陈雨寒送陈小学去学校。等家里再空下来的时候,陈敢骤然发觉,他已经习惯了黎昕在他身边的生活。
这个狭小的房间,第一次让他感觉空旷起来。
陈敢没去学校,骑着自行车去了a大东门外的星巴克打工。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这家门店的老板与他相熟,他兼职的次数也多,老板给他二十几块一个小时,比其他店的均价要好很多。
应该不会碰见黎昕吧。陈敢想到这事儿一个走神,没看到路上的石头,连带着自行车狠狠摔了一跤。
“操。”陈敢心里暗骂道,人倒霉,他妈的喝口凉水都塞牙。陈敢起身看了看车,没什么大问题,前方的交通灯转了红,时间还早。他忽然没什么干劲了,就势在马路牙子上坐下,看来往的行人。
陈敢在想黎昕。
黎昕这个人,有点软弱,偶尔神经质,因为害怕任何深入的沟通,所以在回避冲突这方面非常有一套。不大会道歉,但是永远会有奇怪的方法让人最后变得不生气。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