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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快马加鞭一日有余,一行人就到了兖州。
“逸哥!”兖州城的城门口,等候已久的唐云一见到叶逸就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你怎么在这儿?”勒马停住,叶逸不解地看着唐云。
唐云嘿嘿一笑,道:“大理寺卿李大人在你们出发时就飞鸽传书给陛下了,且还推算了一下你们抵达的日子,这一路上陛下都惦记着这个案子,一听你们要到了,更是心急了起来,这两日我便都是在城门口等着的。不说这个了,陛下现在人在行宫,我带你们过去,逸哥换身衣服就赶紧面圣去吧。”
“好!”
闲话不多说,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地冲去了行宫,唐云事先都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叶逸一到行宫,就直接被推进某个房间,立刻开始沐浴更衣,唐霄也被推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不出两刻钟的时间便整理完毕,唐云和唐霄两人亲自押着符仁,跟着叶逸一起去面圣。
通报之后,叶逸便先一步被人带到了御前。
“臣大理寺少卿叶逸,参见陛下。”衣摆一撩,叶逸脊背挺直地跪了下去,而后服帖地叩拜。
“起吧,”皇帝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朝堂上的还要低沉两分,叶逸知道这是他心情不好的证明,“马不停蹄地从长安赶来,爱卿辛苦了。”
刚直起身的叶逸又叩首拜了下去:“臣惶恐,此乃臣分内之职,担不起陛下赞誉。”
“起吧。”
“谢陛下。”叶逸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半垂着头站在皇帝面前,用余光左右瞄了一眼,这才瞧见跪在一旁的崔尚书。
叶逸是猜到了皇帝会为了封锁崔尚书的行动而将崔尚书带在身边,却没想到犯人还没到,审问都还没开始,崔尚书就已经跪着了。总不会这几日崔尚书都是这样在御前跪着吧?
纵然如此,叶逸也不觉得他可怜。
“人犯在哪儿?”皇帝又开口问道。
“启禀陛下,人犯就在门外,可要让人带进来?”回答皇帝这话的,是内侍省的内侍监赵康,一个自皇帝继位起就侍奉皇帝的宦官。
皇帝微微一抬手,赵康就捯着步子出门,将在门外等着的人带进来。
叶逸对着皇帝一拜,退到了一旁。唐云和唐霄压着符仁进门,向皇帝行过礼之后也退后两步。
一见到带着枷锁的符仁,皇帝心痛地叹道:“符仁,朕待你不薄啊。”
听到这声叹息,符仁眼眶一红,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罪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罪臣……罪该万死。”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个房间里便充满了皇帝的怒吼、符仁的控诉以及崔尚书的嚎啕,听得叶逸脑仁疼。
好容易等到结束,皇帝放了所有人离开,却唯独把叶逸留下了。
“坐吧。”皇帝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疲惫。
“谢陛下赐座。”皇帝随便,他这个做臣子的可不能随便。
规规矩矩地在一旁坐好,叶逸便垂着头等着皇帝问话。
等了一会儿,叶逸才听到皇帝的声音:“李卿说,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负责?”
叶逸立刻回答道:“臣惶恐,臣资历尚浅,尚且不足以担负此等重任,承蒙李大人不弃,都是依着李大人的交□□的。”
皇帝轻笑一声,道:“李卿可是经常在朕的面前称赞你,还是说自谦是你们叶家的传统?”
叶逸干笑一声,不答话。
皇帝又笑了两声,道:“罢了,朕留下你,只是想听听大理寺的意见,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崔尚书,又该如何处置符仁?”
叶逸心里一紧,立刻警惕起来,故意停顿了片刻,才回答道:“依我朝律法,卖官鬻狱者,依其轻重程度论罪,贪财者为轻,可罚奉、降职、罢免,祸乱朝纲者为重,可……处以极刑。
蓄意伤害他人者,可选五刑予以惩处,以示训诫。”
皇帝盯着叶逸漆黑的头顶看了看,道:“不愧是大理寺少卿,律法倒是背的熟。符仁算是蓄意伤害他人?”
“这个……”叶逸犹豫了一下,而后才答道,“崔姑娘只被囚禁,并未受到任何伤害,不过……若精神上的伤害也算作伤害的话,符仁便应是此罪。”
“可崔尚书乃是朝廷命官,他企图谋害朝廷命官,不该从重责罚?”皇帝又问。
叶逸暗自翻了个白眼,道:“从符仁的供词来看,他只是想要逼迫崔尚书辞官,以免其卖官之行为让更多人遭遇不公正的待遇,可若从崔尚书的言辞来判断,符仁确实有危害其性命的意图。臣愚钝,没有其他佐证,臣无从判断。”
从重还是从轻不就是陛下的一句话吗?问他做什么?
“朕……该如何裁决?”
从这句话的语气中听出了犹豫和无奈,叶逸一愣,忍不住抬眼偷瞄了皇帝一眼。
犹豫了一下,叶逸终于是认真回了皇帝一句话:“按律论处,方能显示陛下心中之公正。崔姑娘……是个美人。”
因苦恼而闭上眼睛烦心思考的皇帝一愣,睁开眼睛看着叶逸。
叶逸安稳地坐在位子上,丝毫不显慌张。
“赵康,”半晌之后,皇帝才再度开口,只是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任何迷茫,“令中书省拟旨,吏部尚书崔仁卖官鬻狱怠忽职守,迁谪黑水,反思己过。另外让人去问问崔仁家的女儿们都是否婚配,将生辰八字送去宗正寺。”
“是,老奴这就去办。”赵康应答一声,便躬身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