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了?”悠悠问。
郑丽放下筷子,郑重地道:“你最近是在什么口语社学外语吗?”
“哈啊?”悠悠眼睛瞪得滚圆,“没,怎么了吗?”
外婆开了口:“最近来找你的外国人好多啊。”
悠悠一脸懵,除了爱丽丝,哪里还有个外国人?因此问:“是不是上次那个,金发,大波浪,高高的,但是很小鸟依人的?”
外婆点头:“上次是她。”
“那是我们英语外教。”悠悠笑了,然而这个笑只来得及维持一秒钟,下一秒,她愣怔怔问:“上次?这次又来了外国人?”
郑丽叹口气,“就是她扶你回来的。说她是你和宋清晨的朋友。说你喝了口红酒。就晕倒了。”顿了顿,换上严厉的口气:“不是让你酒沾都不要沾,你怎么还在外面喝醉了,让素未谋面的人送了回来。你说你有没有一丁点安全意识。”
悠悠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转而又否定自己,不会吧,不可能,不会来得这么快的。但是如果不是爱丽丝口中的e夫人。又是谁?还有,宋清晨怎么了,怎么不是她送,反而让一个陌生人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见她咬着筷子出神,渐渐露出惊恐的神色,郑丽一把拍在她肩上,“什么毛病!?”
“妈。”悠悠心急如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虽然她没见过传说中的什么e夫人。宋清晨的那个变态女上司。但她有种直觉,通过别人的描述,兴许能够判断到底是不是那一位。
郑丽想了一下,视线看向右上方,“高,瘦,一头褐红的头发,眼睛,也是褐色的。这个天了,穿着长裙。”
杨阿姨本来埋头喝汤,这个时候突然c-h-a了一句:“诶,明明长得挺好看的,却让人觉得瘆得慌。那脸也太白了,跟粉不要钱似的。啧啧。”
悠悠越听,心里越慌张了。眼看眼泪就要蹦出来。但是突然哭出来,肯定会让家里长辈惊疑。因此按捺住,只嘱咐说:“以后有这种奇怪的人出现,不要邀请他们进家里来。”
见她刷地一声站起来,郑丽问她:“你去哪儿?”
“我,我去隔壁看看。”悠悠四下里望望,看有什么防身的武器没有。接着转念一想,真是那么厉害的人物来了,只怕任何防身的武器都只是个笑话。
“吃完再去啊,”郑丽怒了,“你怎么越来越……诶,郑悠悠!”
回答她的只有砰地一声摔门声。
“嘿嘿。”杨阿姨笑出声来,“太太,怎么悠悠跟和对面那位同学谈恋爱似的,一刻也不肯分开。”
郑丽的脸陡然一僵,咳嗽一声,提醒她,“杨姐,对面是个女生。”
杨阿姨“哦哦”两声,张罗着让她多吃菜。
却说悠悠走到宋清晨家门前。忽然明白了,晨晨狗为什么每次都会狂乱。那种渗人的压抑感几乎成为了实质。心无杂念的女人,第六感往往奇准。
悠悠抬手将敲门时,门便自动开了。
里边的景象让她头皮一麻。
宋清晨周身又是血迹斑斑的在那里。嘴里咬着绷带,头发像是在水里浸泡过。要到这个时候,悠悠才发现,她左耳上方,其实隐秘地戴着一枚银质的耳钉。她坐在凳子上,明明没有人束缚她,她却根本不能动弹,直挺挺坐在那里。
爱丽丝站在旁边,见了她时,急忙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回去。别来瞎掺和。
悠悠再着眼去看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也算此生无憾。
竟然见着了,血族皇室之流的人物。
那位恰如郑丽女士所描述的女士站在那里,长身玉立,通身有一种雍容气度。
若说此人生前是欧洲中世纪的公主,悠悠丝毫不会怀疑。
只是她看过来时,悠悠感到周身的神经元都在秋末冬初的寒风里瑟缩了一下。
“你竟然回来了。”这位夫人说的第一句话,悠悠听不懂,但是爱丽丝也许是职业病使然,自动帮忙翻译了。
悠悠不想表演drama,抿着唇一步一步去到宋清晨身边。
身后的门无风自动地合上。嘭地一声。
“爱丽丝,你出去。”那位夫人突然说。
悠悠本来扶着宋清晨的脸,眼眶里两滴眼泪将下未下,听到这句,心里吃了一惊,她居然会说中文。
旋即觉得没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
血族的天光那样长,多会几门语言正好算作杀时间。
爱丽丝焦急地看一眼郑悠悠,然则也不敢违抗命令,迟疑一秒,嗖地一声消失不见。
“你很有胆量。”这女子的声音称得上温柔。
悠悠抿着嘴:“没有,无知者无畏。”
“我本想将你变作吸血鬼。一并带走。送给宋做执事。”e夫人优雅地在一张凳子上落座,“但是宋说,如果我伤害你,她就死给我看。”
悠悠站在宋清晨身边,瑟瑟发抖:“你对她,做了什么?”
“别着急。”e夫人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我最恨背叛。而我没想到的是,我最信任的一个,最后这样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