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宾馆。
音量不大不小,语气也平平常常。蓝河却连想提的意见是啥都忘了。
被按到贴墙的时候蓝河脑袋里嗡嗡的像轻微耳鸣,忍不住百忙之中吐槽自己没出息真丢人。漂亮的手捏着房卡磕巴磕巴,嘀的一声可算送进了取电槽,蓝河边抢空气边笑,湿热的舌尖趁机钻进来围追堵截,逼得他顶到上颚再没处去,又蓦地打个卷撤了。外套扒掉,就地甩了,裤腰被往下推,皮带什么时候松掉了完全不知道。
就洗手间里的换气扇还顽强不屈地制造噪音试图刷存在感,但跟近在耳边都快碰撞刮擦出火星的呼吸相比实在渺小如蝼蚁。取电槽下方的小指示灯泛着暗红的幽光,映出人影耸动。蓝河深灰色的套头毛圈卫衣下摆被拉高,连带最里层薄软的夏季t恤,裸|露的皮肤揉在手下像被骄阳炙烤过一样热度惊人。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动作像在比快,蓝河正踢着鞋被叶修往旁边一带,左脚拌右脚,唉唉嗷嗷地重重摔在床上,床垫质量过硬,蓝河甚至觉得自己摔上去还弹了两下,顿时都笑喷了。叶修玩心起,就着滑软的肚皮一路往上嘬得啾啾响,蓝河卧槽着要翻滚,被拿住了要命的地方。喘息声没一会儿就变得黏糊糊。他原本想推人翻个身,等回过神发现手正抠在叶修背后的衬衫褶皱里。热潮汹涌,都已经沁了一身薄汗,他循着气流的来向舔过去。
房间配的那一套就摆在床头柜。叶修稀里哗啦拆的时候蓝河的手无意识地在他身上乱挠。脑子里清醒和昏涨同时存在,各行其道。鬼使神差地蓝河还有心思调侃:“你把这用了结账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掏钱啊。”叶修憋着劲现在只想咬人。
蓝河哼笑着觉得像喝酒到半醉不醉,“又不是出轨是吧?”带着鼻音的慵懒笑声让叶修愣了一下,脑袋里全是爆炸般的糯玉米的口感,挺搞笑,但他笑不出来。
漆黑中厮磨的热源,久不相见的思念,有意无意控制的呻吟,随便哪条都能把他们烧成灰。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叶修先是听到有声音由远及近,露在被褥外的脚丫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摩擦,他迷迷瞪瞪地动了动左边的脚趾头,嗯左脚在这,又动了动右边,右脚在这,那左脚旁边这个……他这下才算是彻底醒了。蓝河还在睡,头发随枕头表面的弧度翘着,只是约摸也到了该醒的时候,拱出手来挠脖子上被大蚊子咬的红斑。
窗帘并没有多严丝合缝,叶修的视线从蓝河慢慢转移到别处,顿时汗颜了。
可疑的两团雪白的纸巾散落在地面最显眼的位置,周围分别是内裤,袜子,他的衬衣。蓝河的牛仔裤还拴着皮带,落在床尾只露出来一点裤头。床紧贴墙壁,夹角里深深浅浅,叶修一眼分辨出蓝河的卫衣,盐菜一样揉成服帖的一坨。
正晃神,门铃炸响,本就处在浅眠的蓝河指尖一震惊醒了,瞳孔聚焦,总算跟叶修对上了视线。门铃犹自响了两下戛然而止,蓝河望着不动声色的叶修,这莫非是想装不在?像是要肯定蓝河的猜测似的,叶修抿着嘴动作迟缓地揽住蓝河脑袋挤到人脖颈间蹭蹭蹭蹭……起先蓝河还没明白状况,反应过来这就纯撒娇耍赖时,突然将心比心地觉得要是现在门外站的是自己不得气哭……
一大早光溜溜的经不起抚摸撩拨,天亮了蓝河似乎又变回那个脸皮特别薄的蓝溪阁高手,做贼心虚地不敢动弹。
接电话啦接电话啦接电话啦手机你的主人在搞毛啊怎么还不接电话怎么还不接电话怎么还不接电……
卧……!!!
动如脱兔的宅男,那都是被逼的。
一秒掀被子,一秒循声捞裤子,再一秒掐了铃声,发现来电显示是陈果,刚想接,对面挂了。蓝河脸色红一阵绿一阵地瞟了眼叶修,这人刚愤恨地穿上内裤,弯腰捡起地上的纸盒,纸团,塑料包装袋……
短信来得很迅猛,苏沐橙标志的[可爱/ka]小黄头摆在句首,写着要续房吗?我们在前台,速回么么哒。
蓝河内心充满了省略号。
房肯定是不能续的,他们直飞b市的航班比兴欣全队回h市的航班晚不了多少。回了个我们就来[流汗/lh],起身督促某大神别不情不愿了,赶紧洗漱收拾,自己还得回一趟宿舍。
全员在宾馆大厅集结,然后自动分为两队出了门分道扬镳,蓝河脸上诡异的羞赧未退,等拎着包从宿舍楼回到大门外的出租车里,叶修只觉得人又红了两分。
蓝河真的很有意思。人前一个样,跟他在一起一个样,白天一个样,晚上一个样,简直太有意思了。
你牵着这么个人,怎么舍得放。
☆、64
(六十四)
人生第一次坐头等舱是去b市找叶修,现在第二次,按叶修自己的说法,是跟他一起去b市打boss。蓝河想想颇有些难为情,何其贫瘠的人生。
机舱关门,就斜对角第一排坐着个老外,膀大腰圆挤在西装里,颈根的皮肤黝黑发亮。不出所料,起飞没多久,头等舱的空气中就隐隐弥漫不知是香水味还是咖喱味,幸好也不算熏。
叶修呵欠连天,老宽的座位非一个劲往蓝河身上歪,蓝河内心嗷嗷叫,空姐看着呢大哥!可最终叶修还是如愿倒在他肩上睡了,蓝河一想人睡了确实容易脖子没力靠着就靠着吧,于是妥协地默默撑直了腰。肩膀位置变高枕起来更舒坦,翻了会杂志,蓝河耳边竟开始规律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