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库使目光一闪,道:“你能猜到。我还有事,先走了。”
严典吏心知事关重大,转身离去,快步前往严家。
走到半路上,严典吏发现严家米店竟然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严崇年你个老王八,害的我们孩子没书读,考不上童生,别逼我们鱼死网破!”
“你们严家不是在大源府有九家米店吗?从今天起,我们把九家全堵上!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们!我们方家人不是软柿子!”
“连圣前童生你们都敢害,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他可是文曲星下凡,将来是要当状元的!”
“方先生说好教我们孩子作诗词,生生被你们毁了,官司打到圣院我们也有理!”
那些看热闹的人听完来龙去脉,也跟着骂严家人。
严典吏心道坏了,方家是名门,方老太爷出面不至于压不住更小的望族严家,可方家高层不出面,只让这些孩子家长出面,那就是想在幕后推波助澜。一旦学生家长真要联合起来去州刑司、州法司,严家必然遭到朝廷责斥,甚至取消所有册封,失去望族的地位。
“严家米店的招牌是彻底砸了!在普通人心里,圣前双甲童生是整个大源府的骄傲,而且是寒门子弟,九成多的人把他当自己人。严家人想害他,无论成败都会搭上自己的名声。”严典吏摇头心想。
严典吏雇了一辆马车前往严家。
严典吏到达后看着一片狼藉的严家门前,七八个人正在处理那些秽物,地上摆着一些方砖供人通过。
严典吏正犹豫,几个人快步走过来,有两个女人还抹着眼泪,仔细一看,都是严家人。
“怎么了回事?”严典吏急忙问。
“伯父!我娘被人打了!她说一定是方家人做的,要请婶婶主持公道。”
“什么?这事是嫂子指使的?我早该想到大哥没那么糊涂!”严典吏很清楚堂兄严崇年的脾气,虽然待人刻薄、见钱眼开,甚至可以说卑鄙无耻为了自己害了许多人,但绝对不是傻子,不可能去招惹现在江州乃至景国的大红人。
“你们在外等着,这事我来处理!”严典吏用袖子捂着口鼻,踩着方砖快步向里跑。
严家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严典吏跑进第三座院子,发现他的嫂子严夫人正披头散发跪在地上,脸上有清晰的掌印,而严家的家主严崇年正在骂她。
严典吏急忙道:“大哥,府台大人发火了,咱们家的所有米店也被堵了,这事必须尽早解决,不然严家就完了。”
“我知道,正想办法!这个不成器的蠢货,被别人撩拨了几句,就找人去给跃儿报仇。”严崇年怒道。
“谁在挑拨?”严典吏问。
严崇年看了看周围没有外人,骂道:“除了柳子诚那头狼崽子还有谁!他家是名门、有个左相,有个被左相看重的解元,可以跟方运斗,不怕方运不怕剑眉公,但我们严家有什么?老子儿子多,毁了一个还有仨,为了一个蠢货得罪方家和剑眉公?我才没那么蠢。你来的正好,快出个主意,怎样才能快速平息此事。”
严典吏道:“您是怕方家,还是怕剑眉公?”
“当然是怕方运让剑眉公出面,就剑眉公那姓子,一言不合就敢拆了严家,谁叫咱们理亏,我又没有官位。还有那个方大眼,他是兵家的人,又是府将军,和剑眉公一样不讲理。”
“那您马上带着厚礼去方运家,不,要去方氏族学,在什么地方出的事就在什么地方解决,这样既能向方运赔礼,也能平息方家的怒气,让人知道在方氏族学闹事的后果。”
“好,就这么办,不过准备什么厚礼?”
严典吏仔细一想,道:“这次您得大出血了,毕竟换谁被那么栽赃害文名,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说吧,我受得了。”
“方运不是写了《陋室铭》么,您如果能送他一座大宅院,事情恐怕就解决了。不过起码要八千两以上的大宅院。”
严崇年一听差点气吐血,突然一脚踢倒严夫人,骂道:“你们母子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当儿子骂别人家里穷,当母亲的马上逼我去送房子,我怎么摊上你们两个扫帚星。”
严典吏低着头说不出话,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一定会笑破肚皮,可发生在严家,他怎么也笑不出来,实在是太憋屈。
严氏也一声不吭。
严崇年继续骂道:“八千两啊,这座大宅当年也不过是七千多两买的!”
“大哥,你想通了没有?”
“我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扔出去八千两,总比方大眼或剑眉公杀到家里好!老杨家已经搬去云海,他那大宅要价九千一直没卖出去,我要是去买能便宜点。你去帮我联系老杨的侄子,他管这事,我亲自带人去方氏族学赔礼。”
这时候严氏低声道:“买了杨家的大宅咱住那里,把这里给方运。”
“蠢东西!”严崇年气得还要动手,严典吏急忙拦住他。
“别打嫂子了,正事要紧。”
严崇年道:“不能便宜柳子诚那个混蛋,他不是让他表弟挑拨吗?那我们就供出他表弟,让他表弟不能在留在府文院。走!”
严崇年还没等出门,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跑出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