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场景忽然一变,成了热闹的派对现场,女郎似乎成熟了些,穿着漂亮的红色短旗袍,眼角眉梢却带着淡淡的忧愁:“宝宝,生日快乐,妈妈永远爱你。”
“巫承赫,来吹蜡烛呀,大家都等你切蛋糕哩。”一个十来岁大的男孩冲他喊道,“你又发什么呆,过生日可别指望像往常一样躲起来哟。”
生日?什么生日?巫承赫愕然看着巨大的生日蛋糕,以及上面数字“10”的蜡烛,不敢相信自己又回到了十岁。
而且是别人的十岁!
正在发愣,场景又是一变,变成了医院病房,女郎容色憔悴,长发落尽,漆黑双眸毫无神采,开口,喉间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嘶嘶”声:“宝宝,妈妈不能继续陪你了,你是个男孩子,要坚强……去加百列军港找你的父亲吧,他会照顾你直到成年……”
巫承赫张着嘴无法发出声音,看到病房门上触目惊心的核辐射标志,恍然明白了床上躺着的人是谁——巫溪,他这一世的生身之母,素未谋面的最亲的亲人。
“宝宝,保护好自己。”巫溪拉着他的手,手指枯槁如同干柴,“你的父亲,他是个异能者,他答应我会保护你,但是,你也要、要保护好你自己……宝宝,答应妈妈,不要相信任何人。”
殷红的血从巫溪嘴角涌了出来,瞬间便染红了洁白的被单,巫承赫心如刀绞,痛苦如天塌地陷一般,用尽全力才哭喊出来两个沙哑的字节:“妈妈!”
手猛地一紧,一个熟悉的令人安定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巫承赫!巫承赫你醒醒!”那声音起先像是隔着玻璃,模糊不清,片刻后清晰起来,反复在他耳边呼唤:“嘘,不怕,不怕,我会守着你,妈妈没了还有我……”
巫承赫大脑剧痛,仿佛有一把锯子在来回拉扯,他挣扎着睁开眼,在极度眩晕中看见一个虚晃的人影,弱声道:“金、金轩。”
“巫承赫!”金轩的声音沙哑而真实,饱含惊喜与痛苦,“是我,我在,你能看见我吗?”
视野一片模糊,凡是有光的地方都带着刺目的光晕,但巫承赫还是勉强眨了眨眼,道:“能。”
“你别着急,你只是意识力透支造成的休克,你等等,我去叫航医来!”说着金轩松开了他的手,脚步疾响,离开了病房。
航医……巫承赫思维一片混沌,意识还停留在驾驶机甲冲进四分卫包围圈的那一刻,他努力想回忆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但稍稍动点脑筋大脑便剧痛不堪,像是有千万只虫在噬咬一般。
眼前一黑,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已经是数日之后,巫承赫张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敞的舱室里,头顶是银灰色的金属屋顶,身上盖着ntu标志的被单,床前的椅子上搭着一件军装外套,肩头缀着中校肩章,显然是金轩的制服。
我们都还活着……巫承赫渐渐对周遭的一切有了点真实感,虽然视野仍旧有些模糊,看到的线条有点扭曲,但一直颤巍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身轻松。
浑身酸痛,思维混沌,意识云电闪雷鸣,巫承赫一动也不能动,只静静躺着休息,连日来混乱的梦境涌上心头,慢慢竟被他理出了一些头绪:那是这个身体原主的记忆,虽然三年前五月花事件中“巫承赫”就已经死了,但残存的意识还封存在他的脑海深处。
金轩在塔尔塔罗斯武器研究所查到巫家灭亡的真实原因,以及巫溪被核污染武器攻击致死的真相,这一切都激发了这个身体的原主对汉尼拔的刻骨的仇恨。在与“四分卫”对战之时,他感受到汉尼拔的意识云就在右侧第二艘僚舰,这个身体的原主瞬间爆发出自主意识,占领了他的理智,利用金轩报仇雪恨。
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巫承赫暂时还不得知,但他知道当时他被这个身体的原主控制以后,确实做出了伤害金轩,破坏ntu计划的事情,无论这一场大战结局如何,他都要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的,这是他的责任,他既然占用这个身体,就有义务背负“巫承赫”身上仇恨的枷锁,为“他”疯狂的行为买单。
所幸,这个身体残存的意识非常有限,经过与“四分卫”对战那场激烈的消耗,已经彻底烟消云散,巫承赫细细探查了自己的意识云,完全再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
舱门忽然响了一声,金轩高大的身影快步走进来,手中端着一杯黑咖啡,看到他醒了,立刻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摸他的额头:“你醒了?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能看见我吗?”
“能。”巫承赫弱声道,因为长期昏迷,嗓音极为暗哑。金轩大大松了口气,端起床头的清水给他喂了几勺,用柔软的纱布沾了清水给他擦了手脸,坐在椅上拉着他的手在自己颊边轻轻摩挲:“醒了就好,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醒了——医生说你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你的意识云一直沉寂不动,直到上次短暂苏醒以后才开始翻涌。”
巫承赫无力说话,只勉强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继而用不规则的竖瞳看着他的眼睛,流露出询问的神色。
“都结束了,塔尔塔罗斯之战我们大获全胜,所有证据已经移交军事法庭,上周联邦对蓝瑟星将做出最终审判,判定他叛国罪和反人类罪成立,革除他的军籍,撤销他第二集团军星将职位。”金轩简单明了地向他陈述了这次行动的后续情况,“他的长子已经伏法,不过他本人仍然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