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本身就是程序意识的虚拟人格不同，霍尔是智脑和人类合二为一的生命，根本不可能长久存在于网络中…布莉吉妲说过，如果想要像二十多年前拉塞尔一样给霍尔换一具身体，很可能连意识都找不到，成为活死人。

能够和普通人一样度过人生，除此之外再不能更多的奢求了。

拉塞尔默然，他当不起霍尔的这一声谢，毕竟是他，明知道不好，仍然按照安德鲁说的给霍尔换上了那个动力炉…因为那时候怕得要死，天天躲在实验室里，就害怕会有军队的人把他抓去。外祖父母和妈妈不知道如何了，把自己送入这里的仆人不知道如何了，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到处都有贫民成群结队神情狰狞的怒吼，嘴里喊得骂得据说就是他父亲的名字，整个世界都乱了…

现在他哪里都可以去，却再也找不到和自己血缘相连的任何一个人。

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要这两个孩子。”

因为某些原因他一直有在研究德瑞克星人，德瑞克星的变形人在认定伴侣之后和伴侣发生关系，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会使伴侣孕育后代，而且对于像人类这种种族的伴侣，无论性别，都会改造其身体，在孕育后代时于体内长成囊袋，取出蛋一周会自动掉落排出体外。

他知道李维和双胞胎已经结成伴侣并且发生过关系，开学后就直接把李维带到了军科所在辅星新设的基地，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对方。那个时候李维还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反应，一言不发的返回天空城，他还纠结半天，觉得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害了两个未出生的小生命，或者根本就猜错了…两个月后李维通过乔找到了他，向他求助。

“我只是不相信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能生崽子。”李维耸耸肩，“结果两个月之后喝口水都能吐，我就想着坏菜了，还真给你说中了…”

说真的，拉塞尔帮助他确认之后，比起自己预想中难以接受或者羞耻之类，他反而松了口气，忐忑起来。自从决定和亚伯雅各在一块儿，他其实心里头挺歉疚的，还有点自私，尤其双胞胎貌似对他们母亲相当重视，要是一般男的和男的在一块儿还能通过科技手段要个孩子，但他们连物种都不一样，一般的手段没办法让人类的基因与霸道的龙人共存，所以要么不生，要么只能借用其他龙人的卵子。

李维能愿意吗？他是男人，但男人的胸怀大度也不能用在这地方，谁能忍受流着伴侣和别人血的孩子还得管自己叫爸？那还不如领养，两边都不靠他反而还能当亲生的养，换做别的他就接受不了了。

这会儿证实了他自己能生…他生就他生吧，没法，谁叫咱基因没鸟人强悍，好好的爷们儿身体楞叫鸟人给改造了，要不怎么着也得一人生一个去！证实他能生三个人亲生的骨血，两家都不会绝后，他是真松了口气，男人怎么能没后呢，就算再投胎一辈子，他也改不了传统老观点，上辈子那毕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世界末日了，他也不可能一直光棍下去，肯定还是要找一个人过日子。

说到忐忑，也是真忐忑。

两辈子都没当过父亲这种角色，上辈子没爹没娘的，这辈子倒是有霍尔，可霍尔一直坚持自己是管家来着…他是养着伊萨，那也才多长时间哪，何况还是六天在育幼院才有一天接回来热乎热乎。这回不一样，他得从怀着养到生下来，听拉塞尔说生下那什么蛋还得放在保温箱里一直到崽子从蛋里出来为止，然而才是正儿八经养孩子的过程。

“那些龙人呢？还在学校里吗？”拉塞尔眼睛里重新露出笑意，又想到一个问题。

“还在。”李维讥讽道：“要是发现蛋突然没了，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估计得咆哮。拉塞尔勾起嘴角，他们可是想不到李维还能有屏蔽手环这种东西，这种手环的材质也是他找了不少日子才弄到的，帕拉德猜来猜去，也只会以为李维终于受不了，把胚胎取出来了，想要不生蛋，除了死也就手术这种办法。帕拉德的人不可能直接拽着李维像他这样拿仪器测，只有通过德瑞克龙人的手段，那么一旦显示没有蛋了，还能威胁到李维吗？

“我看那几名龙人不像是德瑞克星来的。”李维皱眉说：“赛斯去查了，说他们根本没有外交手令，也不是从正经航道登陆，而是乘坐嘉莱万斯的运输舰过来的…他猜测很可能只是流落女神星系的亡者。”

“亡者？”拉塞尔挑起眉。

亡者通常是因为犯重罪被星球流放，然后逃窜到其他星系没有任何一颗行星通行证的人，如果是亡者那就能解释的通了，因为龙人正常的检测方法是取得父方的样本，但如果没有样本也要检测不是不行，只能不断缩小指定范围，至少在帝大，只有李维身上才可能有龙人的胚胎，那么只要有光点，就必定是李维的。这种非法而且偷偷摸摸的检测，怎么也不会是种族保护中心的龙人做出来的。

他心里又担忧起来，竟然连臭名昭彰的亡者都找过来，格雷德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还是小心一点吧，”拉塞尔提醒李维：“万一他们把你抓走直接检测…这种可能虽然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以后你尽量不要落单。”

李维点点头。

“还有，虽然日常可能会有些反应，不过一直到需要手术取出为止，龙蛋都不会长得太大，”拉塞尔想想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