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灯,一下灭了。
昏暗之中,唐时手掌上的光芒,却不曾熄灭。他额头见汗,可是手诀却是半点也不停止,那风吹到他的脸上,只带着无尽的冷意。
“呼啦啦……”那是风声。
“刷拉拉……”那是雨声。
风雨交加。
然而那只是声音,事实上——此刻有风,却无雨。
唐时的丧心病狂,终究还是会得到回报的,比如仲庆师叔——大半夜没睡着,就在自己屋里一直盘算着什么。
对仲庆来说,已经筑基过两次,可是都以失败告终,筑基丹不好搞,第三次筑基也就更加痛苦。
他抬眼,看了窗外一眼,他这屋子距离桃林极近,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
最重要的是,桃树都开花了。
也不枉他每日以小聚灵手聚集的灵气为营养,只要那东西能够长起来,那么等他成功筑基,还有谁能够阻拦他的脚步吗?
从外门到内门,几乎只是一步的事情。
筑基期啊……
仲庆站起来,刚刚想到窗边去看看,那东西的成熟期就在这两天了,得更加小心一些才好。
不想就在他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外面风声雨声顿时大作起来,仲庆吓了个半死,竟然直接一跃从窗里出去了,可是站到外面了,抬头一看,却只有风,没有雨——怪的是,在这个时候,那声音又停止了。
他妈简直是见鬼了,仲庆整个人都要别折磨疯了,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咆哮了一声,之后冲进了桃林之中,就怕出什么事情。
之前那什么鸟叫还能说是灵兽,可是现在呢?这种吹风又下雨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东西引起的异象?也不对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这边唐时可不知道仲庆竟然这么痛苦,他手指指甲边缘的皮肤竟然透出几分紫红色的鲜血来,颤抖了几下,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这风雨诀初练的时候,只觉得晦涩,手势也很是奇怪,可是在熟悉了之后,却像是自有一套真力流转的方法。每结一个印,身体之中就像是有一个漩涡旋转了一下,将自己身周的灵力往自己的身体之中拉扯,所以唐时身体之中的真力在以很快的速度凝聚着。
在手诀停止的这一刹那,他已经可以非常清晰地预感到——也许凭借着《虫二宝鉴》,他能以一种不见得太过缓慢的速度,到更高的境界也不一定。
“啊啊啊啊——”
外面仲庆师叔的哀嚎,传进了唐时的耳中,他悄悄走过去,想将自己的窗户关上。
毕竟自己这是完全地在坑仲庆,眼看着那些桃树已经快要到结果的时候了,现在来点小风吹还不要紧,重要的是风雨诀之中点点的雨声,这简直是要了仲庆的命了——现在仲庆最怕的就是下雨,偏偏唐时手里有这么个利器,风雨诀一出,直接让仲庆吓尿了。
方伸出手去,唐时已经准备关窗,可是便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柄剑从即将关上的窗缝里刺入!
那雪亮的剑光,几乎让唐时忍不住眯眼,可是这种时候——怎么敢闭眼!
唐时虽惊不乱,竟然睁着眼,死瞪着这一柄剑从窗缝之中进来,他直接抽手“啪”地一声使劲将两扇窗户扣紧,将这一柄剑夹住。然而刀剑如锋利?那剑刃两侧,光滑冰冷,擦着木制的窗户就直接磨进来,速度不减半分!
此刻已经是夜深人静,何人会来到菜园,对着一个寂寂无名的外门弟子下手呢?
唐时心里发狠,咬了牙没出声,剑尖在这刹那已经到了他鼻尖,他脚尖点地,索性弃了窗,直接双掌一合,将真力灌注在自己的手掌上,夹住了那剑刃,同时身体后仰。
他的手掌毕竟没有那长剑锋利,握剑的人的剑势极猛,剑招虽然已经用老,这个时候竟然手腕一抖,手中的长剑便转动起来。
唐时顿时夹不住那剑,也被忽然侧过来的剑刃伤了手掌,鲜血顿时落下了地。
不过他同时使出加了小聚灵手的小翻云掌,直接击中剑身,让这长剑倒翻回去,自己也趁机退了半步,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一剑没有得手,窗外的神秘人“咦”了一声,似乎是颇为惊讶。
“来者何人?”唐时语气之中带着杀意。
只不过一个练气期修士的杀意,又何足道哉?来教训唐时的人,可不是那种方才踏入修真界的菜鸟。
窗户已经自动向着两边打开,露出了站在窗外的那人的身影,这一身华袍,不是那赫连宇夜又是谁?
他长身玉立,站在外面,抬手用白绸缎将剑上的鲜血擦干净,轻轻一笑:“此剑名为战云,你将死于此剑下,算我抬举你。”
唐时心中一冷,像是被冰块给包围了,他紧紧盯着赫连宇夜,那目光如毒蛇一般。此刻的唐时,站在屋里的黑暗之中,身前三尺处有朦胧的月光,然而唐时整个人却是弓着背藏在暗处的。
一条无声吐信的毒舌……
他不想死,“我与你无冤无仇,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也值得东山第一流门派的大弟子亲自出手吗?”
赫连宇夜随手扔掉了擦剑的白绸,“你既然知道我是正气宗的内门大弟子,就应当知道——我现在已经是筑基巅峰的修为,你一个天海山,也不过只有三个人凌驾于我之上,只不过比起身份来,他们给我提鞋都不配,你算什么东西?白天有个死和尚,收拾不了你,你这命便留到了现在。”
原来还是为了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