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的一声轻响,那透明的表皮裂开了一条缝,无数浑浊的液体倾泻而出,一个浑身赤裸,身形又高又壮,皮肤金铜色的褐发男人湿淋淋地掉落在了地上,单膝跪地,静静地呆了一会儿。
金圣和看着那个比自己强壮一倍的男人,屏住了呼吸,没有任何的动作。
那男人转着眼睛左右看了看,视线一下子紧紧盯住了金圣和,再次咧嘴笑开来,用力地摆动了一下身躯,把身上那些滑腻的液体抖落下去。
他缓缓地直起腰身,眼神一刻也没从金圣和身上挪开,轻轻地拧了下脖子,歪起了脑袋。
金圣和看着这个站起来更显高壮的家伙,视线忍不住打量了对方一下,在看到他胯下大鸟时礼貌地把眼睛挪开。
男人低头扫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满意地大笑起来,“……谁能想到,我魂绝又完好无损地重回到这个世上。”
金圣和把地上放着的灯笼提起来转身就走,“你已经好了,就快走吧!”
魂绝上前一把拉住他,“别着急啊!总得等我弄干净了再说吧。”
金圣和指了指小溪的方向,“哪里有水,我、我找师傅的旧衣服给你,你洗干净了就快走。”
“你怎么老是赶我走啊?”魂绝皱起鼻子,不满道。“你放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拍了拍金圣和的脑瓜,笑容可掬地露出一副健康白牙。
金圣和往旁边躲了几步,拍掉自己脑袋上沾着的那些液体,“你……别摸我啊!”
魂绝大摇大摆地走到金圣和的前面,丝毫不介意自己此刻是全裸状态。金圣和看了一眼对方那宽肩窄臀、健壮结实的男人身材,瘪瘪嘴看了看自己,用力捏了一下腰间,软趴趴的小肥肉让他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从师父的衣柜里翻了一件旧道袍,他抱着衣服走出木屋时,魂绝已经洗干净了身体正在木屋前张开四肢,迎风遛鸟。
见到金圣和出来,那家伙还回过身来向他打招呼。
金圣和把道袍扔他头上,催促道:“快穿了走吧!”
魂绝慢吞吞地穿着那旧道袍,套上之后,那袍子紧绷绷地裹在他健美的躯体上,胸襟露出一大片,袍子的长度才刚刚过膝盖,他低头看了看,“……我可不能这样走在外面啊!会被人笑话死的。”
“师父的衣服都是这么大小的,你随便将就一下啦!”金圣和只想快点把人给赶走,要是被徒子徒孙们发现了,恐怕就不好走了。
“不行!”魂绝耍起无赖,摊开肩膀道,“……你得负责到底啊!”
金圣和为难地摸了摸脖子,转身走进房间,魂绝两步跟上他的脚步,也进了那木屋。
金圣和笨拙地捏着针,蹲在魂绝的膝盖旁边,给他缝袍子。他把自己的衣裳绞了一块,剪得跟狗啃的似得,比划着缝在了道袍的下面。
魂绝低头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就知道这是第一次拿针线的。有点莫名其妙的高兴,“缝好看、结实点啊!”
金圣和看着那被自己缝得蚯蚓一般的白线,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讨人嫌的家伙。
“只有白线,我也不会缝,你不满意也没办法。”他道。
一件黑道袍,缝了块绿布,还是用白线明显地缝在了外面,能好看到哪里去?不过,魂绝还是很满意。
金圣和咬断了最后的线头,扯了扯那缝得高高低低,皱皱巴巴的袍子,自己都嫌弃。
魂绝转着身体,提着下摆看了看,“手艺有待加强啊!”
“天快亮了,你快走吧!要是被人发现,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啊。”金圣和推着那家伙的身躯把他往外搡。
魂绝放松身体,重心下压,有点故意欺负人似得,让金圣和推不动,把那小子累得气喘吁吁。
直到金圣和急的要拿扫把打他,他才一跳跳出门槛,回头看着这个本事奇特的小东西,“……就像我昨天说的那样,你有什么麻烦要解决的,都可以找我。”说着,那家伙扯了自己头上几根毛,“烧掉一根我就会感应到。”
“不要。”金圣和摇摇头。
魂绝冷不防地拉住他的一只手,将那几根头发硬塞在他的手心,“我会记得你的。金圣和!”
金圣和低头看了看手心,再抬头要拒绝时,面前已经没了那家伙的踪影。
他握着那几根毛走出房门,站在门廊下,抬头看了看这片幻境的天空,天空晃动了一下,再无任何动静。
那个人,已经走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菜园子那边的那棵‘生轮树’——正在慢慢地枯萎败落。
金圣和手里拿着两块点心坐在‘生轮树’旁,一边吃,一边看着那正在冒烟的树干,他在等着树完全枯死,好把它们填埋起来给旁边的‘人身果’做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