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收下了,估计那丫头也未必会打开看啊…”飓风的声音轻不可闻,很快被马蹄声和涩涩的冷风声所代替。
稀薄的月光下,他的脸上的表情分辨不清,唇角却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谁让他喜欢那丫头呢,那丫头对感情的意识比弦清那丫头更迟钝,当时六爷可是好不容易搞定弦清的,现在自己,想要拿下剑舞,恐怕需要更大的耐心和细心了。
“驾!”沉声喝着,他仿佛是要发泄心中情绪,马儿的蹄声变得越发紧密急促了。
马车一路疾奔,回到宫中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在外面折腾了一宿,太子却没有半分倦意。
在明瑟殿外停下后,他翻身下了马车,开口道,“你等会回母后寝宫汇报的时候,我随你一起去。”
“主子,现在摊牌会不会有些早?”飓风牵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陈胜问道。
“我等了很久了,现在也是时候该摊牌了。”太子抬起头看向渐渐被阳光所照亮的天际,狭长的凤眸也一点点被这赤红的霞光所渲染。
他站在明瑟殿的大门口,负手而立。
万丈光芒从远处慢慢延伸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笼罩在一片光亮之中。
他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者,俊美绝伦犹如雕刻一般的五官,流光溢彩的凤眸,和那浑身上下透着的王者的霸气,只要看上一眼,都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飓风从马厩往回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他的身影,也不禁为眼前看到的一切所震惊。
曾经那个弱小到任人欺凌的太子,早已经在不知不觉变得强大无比,而且太子的隐忍,太子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深吸了一口气,他快步走到了太子面前,恭敬道,“主子,可以走了。”
“嗯。”太子缓缓的收回目光,长袖一挥,和他一起朝皇后居住的寝宫走去。
两人来到寝宫的时候,古嬷嬷正在庭院里盯着几个宫女打扫。
一看见太子来了,古嬷嬷急急忙忙的就跑上前去,请安道,“老奴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吉祥。”
“起来吧,母后起来了么?”太子问。
“回太子殿下的话,皇后娘娘一早就一起起来了,现在正在别院的佛堂里进香,让老奴为太子殿下带路。”古嬷嬷朝两边跪着的宫女摆了摆手,“都给我好好打扫。”
说着,又侧过身,满脸堆笑的开口道,“太子殿下,这边走。”
皇后平日里很少跟后宫中的其它嫔妃应酬,平日里没有事情,就在自己宫里的佛堂看佛经和抄写心经,尤其是这几年太子的势力逐渐稳固之后,皇后对于后宫的事情管的就更少了。
自从司空冰岚恢复女儿身出宫之后,太子也很少来漪兰殿给皇后请安,皇后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不悦,要不是她必须要接着帝君对太子的喜爱,来稳固自己的后位,早就训斥了,根本不会纵容,表现出一副慈母的姿态来。
这片刻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了佛堂。
古嬷嬷在佛堂门外敲了敲门,贴在门边禀报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让他进来吧。”房间里传来柔和的声音。
太子走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古嬷嬷还想跟着进去伺候,眼前的大门却被太子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她差点没头撞上门,吓得跪倒在地。
走进佛堂的太子朝四周望去,此刻皇后正坐在明黄色的珠帘后面,这佛堂里因为常年燃香,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倒也不刺鼻。
太子走到珠帘前,开口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
“嗯。”珠帘后,皇后手指拨弄佛珠的手不曾停过,“你已经许久没有到本宫这里来坐坐了,今天怎么有功夫来看望本宫了。”
语气虽然平静,但还是透出几分不满之意来。
“儿臣不过是怕叨扰了母后的清净。”太子付之一笑,随即又接着道,“这些年来,母后潜心修佛,钻研佛道,从小教育儿臣的也是要与人向善,可最近儿臣一直被一件事情困扰,不知道母后可否为儿臣解惑?”
“你向来聪明灵慧,有什么时候会想不通的,那就跟母后说说吧。”皇后拨弄着佛珠的手,总算是停了下来。
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太子勾了勾唇角开口道,“母后,如果有一个对你十分疼爱的亲人,想方设法的想要伤害你所爱的人,你说如何去做?”
“要看这两个人对于本宫而言,哪一个更加重要。”皇后的声音散淡而冰冷,脸上的神色仿佛骤然发生了变化,目光中泛着一抹锐利,一字一顿道,“如果是本宫,本宫一定会以大局为重,至少,不会因为一个人,让自己陷入窘境之中。”
言下之意就是,让太子不要因小失大,不要为了保护司空冰岚,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不然的话,不仅仅是皇后,就连安陵家也会插手,到时候就是两难的境地。
她在深宫中呆了几十年,别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够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今天太子突然来给自己请安,她也已经猜到,一定是因为司空冰岚。
要不是太子一门心思的想要娶司空冰岚,帝君又对司空冰岚十分欣赏和喜爱,她一定会尽全力阻止这一门亲事,他自然想的是太子妃的人选让安陵家的人来当,可是帝君突然下旨,她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