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无数个梦一样,美丽的容颜永不褪色,总是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莫里斯知道自己在做梦,也不知有多久了,再一次梦见早逝的母亲。他看见年幼的自己穿着白色的小衬衣,驼色的欧式背心,短短的金发,稚嫩的脸庞绽放出最纯真的笑意。自己伸出了右手,指着身后的教堂,稚声道:“我跑到里面去了,y!有一个姐姐好像在向神父忏悔?”
“偷听别人说话,这样做是不对的,莫里斯。”母亲敛去微笑,认真地盯住自己。
“我只是跑进去想找格温姨妈,听说也来了!?不过,那个姐姐好像很坏?她说自己杀了孩子?”
“是吗?”母亲将自己搂进温暖的怀里,摸着头,温柔道:“她说什么了?莫里斯?”
“她说自己…杀了肚子里的孩子……请求上帝的宽恕?”
“她不是法定意义上的杀人。但真正的基督徒是不能扼杀生命的,即使是还未出生的孩子。”母亲安抚着年幼的自己,但自己怎会做这个梦?即使在梦中,莫里斯仍觉得有一颗坚硬的石子梗在自己的心脏处,无法摆脱的难受……
“那y是真正的基督徒吗?”年幼的自己天真地问着。
母亲笑道:“y很认同这一点,生命是可贵的,莫里斯……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上去伤害无辜的生命……”
“无辜的生命?”莫里斯心中突然像被触动了什么,第一次是自己的意愿,不是本能地想要摸向自己已经隆起的腹部。当他的手要碰触时,仍有无法释然的纠结,刚一犹豫,顿觉天地旋转,赫然变成了阴森的黑寂。一道道噬人的光柱不断移动着,交织着,自己竟从光柱中凌空落下!被重重地摔在一条条冰冷的鱼尾上!
‘呃!孩子!?’莫里斯下意识地捂住越来越痛地腹部,惊恐从冰冷的世界蔓延,从头到脚地牢牢笼罩着……
‘!?’莫里斯猛地坐起身,从梦魇里惊醒,一把护住安然无恙的腹部,他惊汗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又怔了下,倏地抽离保护腹部的双手
‘自己!?’他稳了稳心神,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金属的墙壁,以及类似窗户的外面,正飞逝着一道道星辰的光晕!
‘自己不在熟悉的地球!?’莫里斯心口一紧,终于记起了前面的生死一幕!
‘k,罗杰尔,l!’
‘韩景……’
莫里斯眉头一锁,直觉心头猝痛,从混乱的思绪中想起了被光柱吞噬的队友,还有他,韩景……在天地□的无数光柱下,他至死也要护着自己,而自己,以为死了,仍是紧紧地搂着他……
甚至此刻,还能清晰感觉到那股心悸的痛……令莫里斯不禁捂住胸口,眸底颤动得厉害。
‘自己……’心像被尖针一刺,突突乱跳,莫里斯一时怔住,木头般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
‘无法摆脱了?即使在死的一刻……也想着他,牵绊着他,甚至这个孩子……’莫里斯慢慢地垂下眼,慢慢地摸向已经隆起的腹部。它的命真的很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还能安然无恙,若是正常情况,怕是早就没了……
‘美人鱼!?’短暂的思绪被突然打断,一瞬间,莫里斯忆起了那一条条横躺在黑暗里的美人鱼,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牲口,登时不寒而栗!
他立刻压制住自己的所有私人情愫,打量着这间陌生的金属房间。整个房间是椭圆形,上面有机械般雕刻的一道道均匀的凹凸纹路,每一道纹路宽有半米,似乎是某种类似磁欧石的特殊金属,能从每一个角度折射出柔和的白光,整个房间异常的明柔。
房间内的摆设倒与人类的文明颇为相似,自己正半躺在一张银灰色的金属床上,没有所谓的床单,而是由一层似水般的液体物质,调节出最舒适的温度与角度。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手感与天鹅绒很相似,很轻,却异常的温暖。
金属床的长度大约2米出头,再打量宽度,莫里斯不由怀疑这张床的主人是否与人类相似?至少高度相仿?难道亚特兰蒂斯试验的这个星系,也曾创造过与他们形态相同的种族?而这个种族逃过了传说中的宇宙瘟疫,发展至今?
就在此时,右方响起金属的开启声,一位褐绿色头发的“人类”走了进来。他穿着修身的长袍,外面披着一件长长的环领斗篷,他的容貌与人类很相似,除了那双褐绿色的重瞳眼眸,一个眼睛里竟有两个瞳孔。
“尊敬的terr!”来到莫里斯的面前,弯下腰,将双手交合地放在肩膀,谦卑道:“欢迎来到kvis伯爵正在主舱等候。”
‘terr?伯爵?’莫里斯蹙起眉,聆听着陌生的语言,但脑海里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翻译器,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莫非,他们已掌握亚特兰蒂斯的全息技术?就像那一个银发金眸的亚特兰蒂斯人,以某种类似脑电波的技术,将亚特兰蒂斯的历史传递给当今的人类?
“尊敬的terr?”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再一次谦卑道。
“terr?”莫里斯尝试着开了口,是对自己的尊称吗?可terr是什么意思?科技如此发达的他们,为何要尊称自己?
莫里斯下了床,目光暗暗一望窗外,但见宇宙浩瀚,繁星茫茫,在遥远处,能看见一艘笼罩着淡淡光晕的飞船,似乎正与自己身处的kawe号平行而行。
“那是kold号,kawe号的副舰。”
“kold号?”望着光芒闪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