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方在信里再三强调他们的通话与信的内容无关,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费这功夫。
“现在别跟我讲话,我正在努力适应这鬼玩意儿。”格林德沃的声音显得很不情愿。
“……我过会儿再打。”准备搁下话筒。
格林德沃的咆哮随之而来,“我拒绝接这鬼玩意儿第二次!”
海姆达尔又把话筒拿起来,“我不像你这辈子只剩下把自己妥善藏起来这一个任务,我忙得很,别耽误我的时间。”
“接下来要去查卡雷尔.迪吕波?”
海姆达尔并不否认,“如果你能提供他详尽的个人资料,我就能免去这个环节。”
“你肯定以为他是我的手下,或者追随者。”
“对,我还设想他可能是我们没有掌握到名字的圣徒,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如果你能顺便提供一份圣徒名单,真的再好不过了。”
格林德沃沉默片刻,“每次你想让自己讨人厌的时候,做的都非常成功。”
“谢谢,这话从你嘴里讲出来总是让我倍感鼓舞。”海姆达尔把话筒换到另一边。“别岔开话题,卡雷尔.迪吕波是什么人?”
“仇人。”
“谁的?”
“当然是我的。”
海姆达尔大笑三声,“格林德沃的仇人还能活到现在?”
“怎么不可能?我也是个人。”
“很高兴你又想起来自己是个人。”
“如果时间再提前几年,你肯定会为刚才的言论付出代价。”
“所以我由衷感谢麻瓜发明了电话,更感谢你出于谨慎的考虑拒绝了壁炉,而决定与时俱进。”
“……我们能和平相处十分钟,不,五分钟就行,你能安静的听我把话说完吗?”
海姆达尔清了清嗓子,“很抱歉,请您继续。”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
“卡雷尔.迪吕波的确是我的仇人,我们有一个相同的追求,那就是始终致力于把对方弄死,当然,我说的是50年前。”
“你还活着,根据你的说法,对方也还活着。”
“对,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我们都失败了,他是我这一生中想弄死却没能弄死的两个人中的一人。”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另一人是谁?”
格林德沃一直没有吭声。
“如果你不想说……”
“没什么不能说,另一个成功逃过了我的魔爪的巫师,他在英国,现在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需要我把他的名字详细说一遍吗?”
海姆达尔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腰杆。莫非是错觉?!他怎么觉得老菜皮讲的很暧昧呢?
“谢谢,你可以继续一声不吭。跟你打听这个是错误的决定。”
“但是你已经听到了。”
“梅林在上,我不想分享你的纯情小秘密。”
格林德沃哈哈大笑,斯图鲁松室长注意到他没有否认。
海姆达尔说:“我感兴趣的是卡雷尔.迪吕波,根据你提供的有限的这一切,我是不是可以把迪吕波看成反抗邪恶统治的自由斗士?”
“与我作对的就是自由斗士?”
“能够坚持不懈把弄死你作为奋斗目标这一点就很斗士了。”海姆达尔顿了一下。“难道他是无奈臣服于大魔王淫.威,实际上时刻准备取而代之的不甘心小魔王?”
“这一点你可以自己去探索,我无可奉告。”
“你的模棱两可想暗示我什么?”
“我确信我什么都没暗示。”
“每一个在法庭上指天誓日强调自己被无能的巫师警察陷害诬告的杀人犯都是这种口吻。”
“你真是时时不忘提醒我是杀人犯这一点。”
“让你不痛快了?抱歉,这可能是潜在的职业习惯。如果你现在去自首,我会替你求情。”
“真的?”格林德沃明显不太相信。“如果我被关进去了,还有出头之日?”
“这辈子可能不会有了。”
“其实我考虑了很久我是不是应该去自首……我想我不会去。”
“我相信你不会,就像我根本不会替你求情一样。”海姆达尔说完挂断了电话,又拿出怀表瞅了一眼,五分钟的和平共处时间恰好宣告结束。
海姆达尔在下午五点十三分抵达伊斯坦布尔,都来不及多欣赏几眼沐浴在黄昏中的金角湾,便一头扎进了车水马龙之中。他很快找到了气派的巫师银行,每一家古灵阁都扮演着当地巫师街道上令人过目难忘的角色。
纽伦行长站在门厅内迎接他,并在海姆达尔开口前说:“您愿意屈尊前来,真让我们受宠若惊。”
老实说海姆达尔一点没看出来,办理业务的柜台后,妖精们有条不紊各司其职,每一个都像其他古灵阁银行内的妖精那样不苟言笑,仿佛被拖欠了几十亿金加隆。灯火通明的大厅内安静的只剩下钱币交叠时发出的金属摩擦声。
海姆达尔微笑,“我以为妖精从不惊讶。”
“我们只是从不在巫师面前那么做。”纽伦把他带回自己的办公室。“要喝点什么?”
“茶就行。”
“给斯图鲁松先生上茶。”
茶壶和茶杯落在了茶几上,斟了八分满的杯子从托盘上飘起来,落在海姆达尔面前。
海姆达尔眨巴下眼睛,拿起茶杯。
“您看上去很吃惊。”纽伦给自己倒了一杯妖精们更喜欢的饮料,海姆达尔不确定那是什么,闻到那个味……不确定也罢。
“我就是没想到妖精会允许家养小精灵在古灵阁内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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