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昭庭隐隐听出皇上话里似乎有未明之意,急忙撩袍跪倒,“微臣惶恐,微臣惭愧,是小女不争气。”
“朱大人来见朕可是来求朕赐婚?朱大人这个女儿可是非等闲之人,朕的两个儿子因为她,失了分寸。”
朱昭庭额头冒汗,不敢抬头,长伴君侧,他敏锐地铺捉到一丝危险,一个武将若被帝王疑心,怕祸事来了,心砰砰地如擂鼓一样,重重地以头触地,“皇上,臣教女不严,微臣愿意领罪。”
魏帝目光微冷,看着叩头谢罪的臣子,“朱大人何罪之有?只是慎王朕已经考虑为他赐婚惠阳县主。”
朱昭庭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寒从膝盖传导到全身,连心都发颤,一咬牙,朝上叩头,“非是微臣没有自知之明,微臣的女儿虽说跟慎王殿下之间是清白的,可人言可畏,微臣之女尚在闺阁,名声不雅,以后恐难嫁人,微臣斗胆求皇上恩典赐婚,今后微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报效皇恩。”
后面几句话,迎合了魏帝,打消了疑心,魏帝眸光微敛,“朱爱卿,婚事容朕考虑考虑。”
朱昭庭叩头退下。
走出乾清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真是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大祸临头,女儿竟然被人设计了,他这个父亲始终保护不了女儿。
看着朱昭庭出去了,崔德福感慨地说;“皇上,朱大人一介武夫,儿女情长。”
魏帝登基后,战乱不断,任用这些武将的同时,提防武将做大,威胁皇权。
“皇后跟朕提过,宁安长公主也透过朕的话,要把惠阳县主嫁给慎王。”
魏帝属意惠阳县主,可朱昭庭之女与太子的婚事自己棒打鸳鸯,朱昭庭之女跟六皇子闹得满城风雨,不娶朱氏女,只怕忠臣寒心,与理说不过去。
魏帝犹豫不决,殿外太监高喊,“慎王殿下到!”
☆、第86章
夕阳把厚重巍峨的皇宫染上瑰丽的色彩。
徐临穿过前庭, 门外的太监高声回禀。
魏帝掀开眼, 黄昏殿内的光线由明转暗, 微光笼罩进殿的人, 身姿修长挺拔, 步履轻缓,有着一种身处繁华之中的冲和清淡。
慎王安静地行礼。
魏帝的目光颇为严厉, “你跟朱尚书之女到底怎么回事?闹得满城风雨。”
话说出口, 恍然想起这个儿子不能说话。
心微微软了, 崔德福急忙拿过纸笔, 放在桌上, 徐临提笔,写完,崔德福拿给皇上。
魏帝眸光微眯, 盯着的纸上的字, 似乎寻思什么。
徐临从衣袖里拿出折子,递给崔德福,崔德福恭敬地呈给皇上。
这个儿子沉稳内敛, 一直在北狄做质子,皇帝又忙于朝政,对这个有缺陷的儿子忽视,父子极少交流。
南朝对北狄开战, 魏帝没忘了有个儿子在北燕做质子,下旨接他回国,徐临在两军交战之际失踪了, 魏帝镇日有许多事忙,倒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徐临自己回国了,只说两军交战时,自己躲了起来,战事结束了,返回中原。
皇六子徐临哑了。
魏帝惊怒,六皇子送去做质子时,能说话,且身体健康,至于何人下毒谋害,事过多年,无从查起。
召太医院确诊,六皇子的哑疾太医院的御医也没有办法医好。
徐临静静地站着,魏帝认真地看他呈上的折子。
之前他忽略没了解这个儿子在北狄的经历,折子上洋洋洒洒,详尽写了。
魏帝相当震惊,这个儿子在北狄当质子境遇悲惨,身中剧毒,又哑了,塞北条件极恶劣,食不果腹。
魏帝看完,平复了一下情绪,抬头有点愤懑,“朱尚书之女在北狄时,经常接济你,心地不错,北狄竟然对我南朝皇子这样凌虐,北狄皇子在我南朝时,受到礼遇,北狄太轻视我南朝,上次两国开战,北狄龙庭迁移,遗憾没有消灭野人民族。”
儿子在异国受到不公平待遇,脸上看不到戾气,平和淡然,没有抱怨。
魏帝一直忽略这个儿子,一个尊贵的皇子在北狄荒蛮之地,衣食不周,身中剧毒又哑,心里生出几分内疚。
徐临上折子的意图,不是诉苦,主要请求父皇恩准,娶朱氏女为王妃,魏帝对这个哑儿子,不用提防,徐临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对皇权没有威胁,皇家跟朱昭庭成了儿女亲家,利于笼络武将重臣。
魏帝短暂地权衡了一下,做出决定,“朱昭庭之女为了让你脱身,冒死引开北狄兵将,对你有救命之恩,你的意思是娶她为正妃,朕答应了,明日下旨封朱昭庭之女为慎王妃,钦天监择吉日完婚。”
封王妃的圣旨到尚书府,朱昭庭和妻女接旨。
喜从天降,郭氏面朝皇宫,多叩了几个头,皇恩浩荡,赐婚女儿正妃之位。
朱昭庭拉着来传旨的太监,塞了银子,问:“公公,慎王娶正妃和侧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