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师当日,舒晋还病怏怏着,太医呈上一碗药给他补补血气。舒晋尝了一口吐了出来,说苦。
尉矢替他喝了一口,是有点苦,可舒晋从来不忌苦的,今天有点奇了。“喝下,不然待会朝堂上你都说不过那些诸侯。”
“拿走。”舒晋推掉,起身前去大殿。
尉矢无奈放下药碗跟了上去,这几日舒晋好似患上了怪病,食欲大增又一副厌食的模样,一天不停的吃吃吃,稍有空档就觉饥饿,胃里好像住了个人似的,脾气也变得古怪暴躁。太医察不出病因,柏通也束手无策。好在除饭量和脾气之外,舒晋身子察不出其他异常。尉矢怀里藏了点心,就怕他朝堂上突然闹饥疯。
走经长廊,尉矢远远望见有鱼,冲有鱼跑了过去,开口就质问道:“你老实回答我,封淡淼是不是授你的意?”
“我完全不知。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害小惢。”
“我尽量替你说话,你要随机应变,诸侯不好对付。”尉矢说着说着,忽觉口干舌燥,喉咙莫名奇痒难耐。“咳咳…”
他咳嗽了几声,越发觉得喉咙不适,声音也变得沙哑。
“你怎么了?”有鱼抚了抚尉矢的背,替他顺了顺气。
“我…糟…”他似乎说不出话来,慌张地比划着手势。
舌头是他最得手的武器,他满目惊恐,觉得自己残废了。
有鱼连忙叫来太医扶尉矢去检查,林稚灵走上来道:“被下药了,有人有意阻止他替我们说话。”
陪有鱼前来的是林稚灵和宋辛,两女人束发戴冠,一身男儿装,颇为英朗,风采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林稚灵这次格外开恩,让宋辛登这个大雅之堂。最懂男人心性的莫过于烟花女子吧,林稚灵寻思若斗不过诸侯,就让宋辛嗲死他们。
舒晋远远看了有鱼一伙人,与柏通相顾一眼,进了大殿。皇城是舒晋打下来的,他自然坐在了皇位上。诸侯来了十多位,毫无诚意的行了见面礼。
魏王——在下沽时吃了有鱼一菜刀的人,见到有鱼就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宸王fēng_liú不减当年嘛,左搂右抱上了朝堂,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还有那雅致。”他故意着重“那雅致”,引众人去想有鱼的残躯。
纪王附和道:“朝堂之上岂容女流!”
林稚灵刚想反驳,有鱼拦下了她,转身往回走,事不关己道:“既然如此,我回黔州去了。”
诸侯当即慌了,闭紧了嘴巴不敢作声。他们还不能确定封淡淼跟有鱼的关系,如果他俩还是一伙的,这方将有鱼一顿羞辱,那边封淡淼打来,就自取灭亡了。
舒晋:“站住。”
“好。”有鱼赏舒晋面子,嘴角微扬,回头扫视了一眼诸侯,大大方方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林稚灵和宋辛站在他身后。“魏王待会可要争气,不然输给女流之辈传出去恐怕就不大好听了。”
魏王恼怒道:“你不知耻!”
舒晋忍了又忍:“不可胡闹!”
纪王道:“言归正传,我等齐聚鹿州是来讨个说法。我们有三大惶恐,其一,郦王宸王为何联手伐幽;其二,封淡淼诛杀诸侯,郦王宸王管还是不管;其三,封淡淼可是郦王宸王指使?”
三个问题相当血淋淋赤/裸裸,因为它的是非曲直非常明朗,幽王是好人,谁杀好人谁就是恶人。这种情况哪怕傻子都知道不能承认。
有鱼陈述道:“封淡淼早日跟我要了兵马,是我的疏忽,不曾细问他缘由。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全不知情。”
纪王:“哪怕宸王当时不知,及封淡淼挥师伐城期间有两月时日,宸王会不闻不问、不加以阻止?”
有鱼:“来往信函驿部皆有记录,封淡淼收买我军心,将士未曾与我书信,当我接到第一封信时,幽王已殁。我的谴责信还未到达封淡淼手上时,齐国已破。我自知百口莫辩,封淡淼我是一定会讨伐的,必然给诸王一个交代。”
魏王:“伐幽之战中,郦、齐兵马全数身亡,唯黔军独活,这点你该如何解释。”
有鱼:“封淡淼篡了我北僚的王权,篡我的兵又有何难。”
魏王:“强词夺理!”
林稚灵:“知道诸位心有疑虑,所以宸王决定亲率兵马讨伐,以断与封淡淼的君臣之嫌。”
纪王:“出兵多少?”
有鱼慢条斯理道:“一万。”
魏王嘲笑:“一万?宸王没开玩笑吧,一万怎能敌他!”
林稚灵:“宸王大敌是晏,自然要储备兵马对付苍鸾。为表诚意,宸王御驾亲征,又令周将军为统帅。诸位只要各出一万,便超过封淡淼手上的兵马,怎不能敌他。”
魏王:“封淡淼一招偷梁换柱葬送齐、郦近四万兵马,我们怎能保证周将军不会故技重施,又跳出一个封淡淼来?”
有鱼从袖口拿出虎符摆在桌上。“半个虎符在此,哪位自诩不凡便拿走,我定听从差遣。”
诸侯又哑了口,论当下时势除晏、郦、宸之外谁又能是封淡淼的敌手?苍鸾自顾不暇,舒晋需要避嫌,没人敢上去拿那枚虎符。
林稚灵:“既然诸位不愿做这个主便由宸王来做,谁还有异议?”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有异议者也不敢提,估计谁提谁上。
一小王打破沉寂,笑吟吟道:“宸王做主再好不过了,既然宸王已表明了立场,便付诸行动吧。”
为防止留下话柄,林稚灵谨慎道:“我们若降了封淡淼,宸王的名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