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修听了又看了许从之一眼,随后认命般点点头:“看出来了。”
他活了几十年,唯一看走眼的人就是吴林,许从之对江然的好,他几年前就看在眼里。
就是因为心里清楚,所以当初才那么恐慌。
江然的娘在他尚年幼时就离世了,江莫修从小没少为江然c,ao心,没想到最后他还是一个不合格的爹。
看着江然红|润的气色,江莫修心里五味陈杂,最后开口道:“既是如此,我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不过闫教终归是魔教,盯着他们的人很多,你叫他平时小心些。”
江莫修嘴里这个‘他’指的是谁,江然自是知道的,点点头后迟疑了一会儿,最后才低头小声开口:“父亲,您别怪他。”
感情这种事讲究两|情|相|悦,许从之没有胁迫过他,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不希望父亲对从之有偏见。
江莫修苦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呢。”
虽然这件事的确是由许从之引起的,不过要不是他,现在江然都不知道能活着,更别说和自己站在这里说话了。
江然听出了江莫修的愧疚,鼻子一酸:“父亲你别这样。”
事到如今,再去纠结谁是谁非已经没有意义了,人活着要往前看。
江莫修对着江然轻轻的摇摇头,然后转身面对一直注意他们这边动静的许从之,最后对他深深的一鞠躬,颤声道:
“小然,从此以后拜托你了。”
江莫修这一鞠躬,压弯他脊背的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深沉的爱,以及……对现状的妥协。
几乎是江莫修话落的同时,江然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句话他等了好多好多年,现在听到这句话仍然觉得恍然如梦。
父亲这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而许从之也愣了,转眼看到江然脸上的泪后神情一敛,快步走近后抬手给他擦眼泪,动作放得极轻。
江然把头埋进许从之怀里,任由眼泪往下|流,不愿自己父亲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
江莫修看着许从之放在江然后背轻轻安抚他的手,有一瞬间的恍然,突然间连自己心里最后哽着自己的那口气也松了。
这样也挺好的。
三人站了一会儿,就在江莫修以为许从之不会对自己开口的时候,许从之缓慢却郑重道: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之前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江莫修对上许从之认真的脸,过了一会儿无声的点点头。
江然也发泄够了,抬起头抹了把脸,最后心怀忐忑的问江莫修:“父亲,凌修派……我们以后还能回去吗?”
他真的和很羡慕季言和颜玑两人,容叶说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嵇山宗。
凌修派也是江然从小长大的地方,自从知道一切都是吴林搞的鬼、江莫修并没有不认他之后,他就特别想回去看看。
江莫修愣了愣,随后想了想道:“可以,但不能声张。”
凌修派几代下来传到自己这里,他不能坏了凌修派的名声,许从之终归是闫教的人。
江然神色一喜,偏头看许从之,后者对他笑笑。
江莫修该说的都说完了,最后也该走了,不过许从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长长的锦盒递给他。
江莫修不解的接过打开一看,就见里面躺着一幅画卷,疑惑的抬眼看许从之——这什么意思?
右护法看着江莫修一本正经的答:“见面礼。”
江湖人皆知凌修派掌门喜欢收集各种古画,这幅画是他不久前‘无意间’看到的,于是便买了下来,今日总算是送了出去。
听了许从之的话,江莫修和江然父子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有些惊讶的看他。
许从之倒是很淡定接受父子俩的目光,表情非常从容镇定。
江然看着许从之镇定的模样,心里非常好奇——什么时候买的?
第65章 不适
自从知道季言的父母会来之后, 颜玑心里就一直很忐忑,几乎是坐立不安。
季言本名齐青时,季言这名字是入了嵇山宗之后容叶起的, 他爹齐长夭是上一辈有名的大侠, 不过在娶妻之后就渐渐退隐江湖了,现在年轻些的人都基本都只是听过他的名号而已, 见过面的是少之又少。
齐父齐母要住的房间颜玑早就叫诗致收拾好了, 之前去买的一堆东西已经都搬进去了, 挂件摆件、玉石古画应有尽有。
诗致布置的时候都觉得自家公子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就是见个爹娘么, 这架势是要把博古斋搬空啊。
红凤叫人把季越和吴林两人和他们的同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之后押去官府了。
本来红凤是不愿的,不过沈杰在她旁边劝:“乾老三已经不是你们闫教的人了,更别说十七条人命中还有寻常人家,他们两人伤了人命,你出出气之后交给没错,外人说起来也站得住脚。”
红凤做事除了听了颜玑的之外都是由着自己性子,不过沈杰这么说了她仔细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她是无所谓,不过现在季言和教主在一起了, 自然他们这些属下也要注意有些了, 不能给外人泼脏水的机会。
最后红凤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长鞭让人把吴林一行人押去官府了, 还不望提醒闫七让官府的出个告示结案, 证明闫教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