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诸人要么认真的装模作样要么百无聊赖的时候,他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那正在进行的无聊报告多有意思似的。
那种完美的笑容看的薛哲不由皱了皱眉,瞄了几眼之后便把目光挪开。不过被看的那位似乎注意到了薛哲在看他,回过来一个微笑。
薛哲撇了撇嘴,挪开了视线。
等薛哲把一圈人打量完,那位张干事的报告总算进行到了尾声,在用“新的一年,让我们携手并进,共创江湖美好新局面”这个让薛哲脸都抽了的结束语完结他的报告后,他冲着众人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坐下。
老天,总算完了……
“那么……”在张干事作报告期间一直低垂着眼的杨重山此刻总算抬起眼来,扫视了一遍在座众人,开口道,“开始吧,关于《公约》的诸项探讨——”
如果说方才是无聊,那么现在就是双倍的无聊。
薛哲第一次知道,那份在他看来没意思之极的《公约》,居然有那么多值得讨论的地方。
在张干事作报告时纷纷装死的与会者此刻好像忽然活过来了一样,开始对那错综复杂的条款开始锱铢必较的研究,诸如“在不暴露真实实力的情况下使用武力是否算入‘私自动武’的范畴之内”、“外人偶然间发现武林存在该如何处置”“与非武林人士联姻后双方身份界定”等等一听就让人头大的问题连珠炮似的冒出来,然后在数十张嘴的争斗间被揉碎,扯烂,最终得到的,大多是“容后再议”之类的决定——会开了整整一小时之后唯一一个得到明确结论的问题是“私下授艺的惩戒下限从‘禁足一月’提升到‘禁足三月’”这个让薛哲完全不知意义何在的提案,足见这个会议到底有多么无趣。
薛哲本来就最烦这种官样文章,眼下更是头痛欲裂,完全明白了为何他家混蛋爹不惜坑蒙拐骗也要把儿子推上来替他喝茶开会——他根本就是自己开会开烦了吧!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上午的例会结束……薛哲频频看表,只觉得分针走得太慢太慢,慢得他恨不得把分针掰下来换个刘翔上去。
他右手压在桌子上,左手垂在桌下,晃来晃去,想借助这种机械的运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晃动的左臂力度稍稍大了些,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是布料的手感,但是摸起来有点坚硬,像是……腿?
不赦低头看了眼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一开始他只以为是不小心碰到的,不过现在,那只手非但没有收回去,反而开始……
开始玩了。
不赦有点无语地看着薛哲比了个倒“v”字出来,然后开始用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的膝盖上“走”起来,还一会儿大步走,一会儿又变成小碎步,过了会儿又变成扭扭捏捏的走法,最后甚至在自己膝盖上跳起舞来——穷极无聊到这种地步,足见某人已经快被这会议逼疯了……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覆上那只手,制止了某人的继续“骚扰”。薛哲倒是稍微安分了会儿,不过过不了多久,他的手又开始动了——这次是在不赦的掌心轻轻划了起来,似乎是在写字。
无……聊。
已经可以比较熟练的运用简体字的不赦读出了薛哲写在自己手上的字。
好无聊。
停了停,薛哲又写到。
无聊死了……陪我玩吧。
玩什么?
随便。
不赦一阵无语,好在后面薛哲也没执着于“玩”,而是在他的手上开始长篇累牍的抱怨,指尖在他掌心写出无数文字。他自然不可能全部认出,但薛哲也没有让他全看明白的意思,只是靠着这个发泄罢了。
这种穷极无聊的游戏一直玩到一句让薛哲如闻仙音的话响起——“散会。”
杨重山站起身来,一马当先地出了房间。在他之后,诸多与会者也纷纷走了出去。
薛哲没他们那么好的精神头,往桌子上一趴就不想起来了——他终于明白开会这件事到底多么消磨人的精气神了……
“阿哲?”不赦看他神情萎靡,难免有些在意,“不舒服?”
“没事。”薛哲勉强撑了起来,“我等会儿得问问安德烈,能不能提前跑了……娘的,这么无聊的会到底有什么开头?”
“不开倒也可以,只是难免浪费薛老门主一番心血。”忽然,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循声望去,薛哲不由皱眉——说话之人居然是那个坐在杨重山身边的白衣青年,此时他正靠在门边,脸上依旧是那种从容优雅的微笑。
他不知对方身份,但是光凭他能被杨重山带在身边这点,也能确定此人和自己的立场是对立的。
虽说这年头不讲究喊打喊杀了吧……
薛哲站起身,拍拍不赦的肩膀,淡淡道:“走了。”
不能喊打喊杀,但不妨碍他把那位当空气。
不赦点了点头,跟着薛哲站起来,眼睛却不离白衣青年左右。
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对手……
见薛哲将与他擦肩而过,白衣青年也未阻拦,只是微笑着开口,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在下杨勉。”
第二句:“今日难得一见,我与几位好友决定于晓阳楼一聚,叙叙旧情。”
第三句:“不知十恶大人可愿赏光?”
薛哲的脚步骤然而止。
第38章
杨勉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笑,笑得薛哲心里不由一寒。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威胁?还是……
薛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