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还是爱上了师傅，他们现在，应该很幸福。”

清越看着远方，目光深邃，似是祝福，又隐隐有些惆怅，只对萧煜说了句：“你要惜福。”

萧煜笑笑，“哪里是福，明明就是障，湛云龙下在朕身上的障。但即使是障，朕也认了，湛云龙也输掉了一个儿子，无端总有一天会完完全全属于朕。”

清越看向萧煜，目光却落在远方，

“好吧，让他幸福。”

清越坐在月蚀背上，轻轻说了句。

无端枯坐在房里，大家渐渐都走了，本来红袖和湛忧都说陪他，他也笑笑说不用。其实，他好害怕孤独。那个人中途就离开了，或许是他想通了吧。本该感到解脱的，无端却隐隐有些失落。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无端赶紧侧过身体假寐。

萧煜轻轻的进了房门，看着沉睡的无端，睡颜很安静，就像他的人一样安静的几乎会忘了他的存在。

萧煜俯下身来，在无端鬓角轻轻印上一吻。

无端颤抖了一下，并不明显，心中却是一片激荡，他不明白萧煜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都已经想通了吗？为什么还会这么温柔的吻自己？

不可以不可以，好不容易坚定的心不可以又这样沦陷了。无端痛苦的皱着眉，

“不要碰我！”无端突然睁开眼，对萧煜说道，“不要碰我！”

“为什么？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朕碰你？”萧煜呢喃，他并不想知道无端的答案，只是这么说着，“该死，朕却每天想要抱你，有了你之后再抱别人，都要想着你才能够高 潮。怎么办，无端，朕该怎么办？”

无端别过脸，不忍看萧煜痛苦的样子，在他心中，萧煜用永远应该像初见时那样意气风发，一下子就撞入自己的心里。可是，不可以再沉沦，自己配不上他，也不想沉溺于那种虚假的温柔。即使，他爱他……

放手

“三哥……”萧煜刚从无端的房中退出，便被萧衍叫住。

“七弟，何事？”萧煜问道，有些疲惫。

萧衍看着兄长，从来萧煜都是以一种强悍凌厉的姿态在每个兄弟面前，萧衍从未见过兄长如此疲惫的样子。

“三哥……你……”萧衍欲言又止，他并不知道那话当说不当说，却还是希望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可以得到幸福，“你是真的爱上无端了？”

萧煜点头，神色有些痛苦，

“你原谅他了？原谅湛云龙了？”

“其实，我也许早就原谅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萧煜目视前方，慢慢说道，“像无端那样的人，根本没办法让人恨他。”

“……”萧衍沉默，只是看着自己一直尊敬的兄长。

“我对不起他，不该把他送给折夜折磨，不该想要玩弄过后抛弃他。”萧煜继续说道，他后悔了，若是可以找点明白自己的心，是不是就不会错失了呢？

“三哥。”萧衍唤了声，目光坚定，“我们萧家的人从来都是敢于承认自己的心，三哥若要爱他，我一定是支持的。”

萧煜看着萧衍，在他眼里有分明的鼓励，萧煜笑了，拍拍萧衍的肩。那是兄弟之间的笃笃情意，浸透的是血浓于水的深情。

萧煜进去的时候，无端正沉沉的睡着，容颜安静。萧煜静静的看着，不敢出声，心中却是充满了隐约的紧张和甜蜜……

原来看着自己爱的人，是这样的感觉……

轻轻以指腹摩挲无端满是血痂的脸颊，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与他靠得这样近，才可以伸手触碰。

萧煜知道无端对他明显的抗拒必然是怨他的，那日他与折云的话想必他也都听了进去。他不是不知道无端偷偷看他，也许只有这个小傻瓜才以为那样的眼神不会引人注目。而他却残忍的将无端对他的那一点点卑微的爱意狠狠抹杀。

“对不起……”萧煜呢喃，这份道歉真心实意，然而，无端却听不到。

萧煜轻轻笑了，从前无端偷偷看他，现在却返了过来，这算不算老天对他的惩罚？他与湛云龙斗了一辈子，却还是终于栽在他儿子手上，自己还甘之如饴。

自己伤他至此，他不欲见他又有何妨？他要自由他给他，却终是见不得无端虚弱的样子，要放他走，至少，也要把身子调养好。

想起无端宁愿自杀也不愿呆在自己身边，萧煜心中就是一股恶寒，只要他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

“你好了，朕就放你走，如果……你想走的话。”

天空刚刚露出些许白色，萧煜包了折花楼，不用做夜间营生，络绎自然是早早起来，略微梳洗，就听见一阵恼人的敲门声。

络绎开门，便看到一华服公子站在门外。那公子秀美非常，竟是比湛忧更美上几份。

“这位公子，今儿折花楼不做生意，真是对不起，请下次吧！”络绎说着，便欲关门，那位公子却扣住门沿，络绎使不得力，也便松了手。

“我是来找人的。”这也看着这个折花楼的老板，传闻之中八面玲珑，却相貌平庸的女子。只觉得传闻不实，这个女人，眉目之间绮绻风华，那样的美丽少有人堪比。

“公子要找谁？来我们这里的客人都是来找人的。”络绎并不认识折夜，却在这个秀美得不似人间的公子眼中看到的血腥。

“我找萧煜。”折夜淡淡回答，络绎突然冒出的那股风尘气韵，为她的美打了大大的折扣。

络绎沉思，旋即笑道：“是折夜公子吧，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