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主峰,站在洛明川院门外。
不待他抬手敲门,门就开了。洛明川笑着将他迎进院中。
殷璧越只见屋里暖黄的灯光透出纸窗,流泻一地。师兄就站在光晕里对他笑。像是在山洞里的每个夜晚,烛火跳跃在眉间。
殷璧越在这一刻生出无限勇气。
洛明川声音温和平静,“这么晚了,师弟有事?”
事实上,他很紧张,袖里双手紧握,指间泛白。他怕自己忍不住,下一刻就要将人拥进怀里。
殷璧越道,“我没事,就是睡不着。”
“我有两卷西南游记,读来妙趣横生,师弟拿去看看,打发时间?”
“不看。”
“我陪师弟去崖边练剑?”
“不练。”
“师弟喜欢剑阵么?”
“不喜欢。”
洛明川失笑,觉得师弟像个小孩子在赌气,但他丝毫没有不耐,反而生出隐秘的欣喜,因为感到自己在被师弟全心全意的依赖信任着。
“那师弟想做什么?”
殷璧越仰着脸,带着一时冲动和一腔孤勇,
“我想和你睡觉。”
春风十里,不如睡你。
洛明川一怔,就像旷野上的火花齐齐炸开,炸的他一时不能思考。
他凝了凝神,“现在还不行,再等等吧……我们只有十天,就合籍了。”
殷璧越开口重复一遍,话变成了,
“我们还有十天,才合籍呢!”
两人在院中僵持。殷璧越寸步不让。
洛明川是个有原则的人,可偏偏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别说看他失望难过,就连师弟皱下眉头都舍不得。
最后只得叹了口气,推开房门,“进来吧。”
第89章 真仙好礼,点开就送
殷璧越欢天喜地的进去,又怕洛明川反悔似的,立刻反手把门关上。
屋里点着灯,照亮青玉案上翻开一半的书卷,樨冰香浅淡的味道在空气中浮动。他随洛明川从外间来到内室,看哪里都无比顺眼。布置不堂皇也不简陋,所有陈设都中规中矩,端方的像此间主人。
殷璧越甚至开始想,合籍以后,是我搬来和师兄住呢,还是师兄去我那儿住啊。要不,我们另开新院?
直到他们绕过泼墨山水屏风,来到床前。
床榻很宽,玉枕也长,可见两人并躺毫不逼仄。
洛明川余光扫到外间,烛火便倏忽熄灭,室内陡然暗下来。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进窗棂,映出模糊的人影。
没有人说话,殷璧越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师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而他此时冲动用完,才知道心虚。
自己会不会太轻浮了,让师兄很没安全感?毕竟夜里私会,于礼不合。
他退了两步,试着开口解释,“师兄,那么久没见,其实我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你别担心,今天晚上我不碰你。”越说越难为情,声音也低下去,“等我们真正合籍了,再……啊!”
洛明川直接把人抱上了床。
殷璧越猝不及防被摁在床上,外袍的衣带也被利落解开,露出雪白的私服。
两人离得极近,呼吸相闻,洛明川的几缕墨发垂下来,划过他脸颊,微有些痒。他很快回过神来,自己坐起来飞快除下外袍,又伸手去解师兄的襟带。
这下轮到洛明川怔住,反而不知怎么办了。
殷璧越取下乌冠,白发披散,与洛明川的墨发交缠。他抬眼,不解问道,“师兄?”
眼里是清澈见底的无辜,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动物。
洛明川只得叹了口气,将两人的衣袍叠好,拉过被子替自家师弟盖上。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很晚了,睡吧。”
他们只着单薄的里衣,并肩躺在柔软的锦被里。皮肤的温度透过衣料,清晰的传递着。
殷璧越觉得舒服极了,周围满是师兄的气息,就像躺在温暖的云朵上。
跟师兄睡觉这个人生理想,这么轻易的就达成了。~\(≧▽≦)/~情不自禁,又自然而然的,他轻轻抱住了师兄的腰。靠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洛明川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声音有点哑,“别乱动。”
于是殷璧越真的不动了,生怕被师兄扔下床去。
可他一时激动的睡不着,只能开始说话,
“师兄,我们马上就要合籍了,按照民间说法,这叫成亲,要送礼的……我没什么聘礼能送你……你稀里糊涂就跟了我,太吃亏。”
洛明川哭笑不得。
然而不待他开口,殷璧越就从他怀里钻出来,从外袍的空间里取出几本泛黄的薄册,硬塞进他手里。
“上次有话还没说完,其实这是真仙意凌霄的笔记,掌院先生给我的……虽然好像没什么用吧。但起码也算大人物的遗产,我身上最值钱的,除了倚湖剑,也就是它了。送给师兄!算是聘礼!”
洛明川看见这几本书的名字,嘴角微抽。也忘了告诉师弟‘聘礼’这词不能这么用。
殷璧越索性翻开一本,借着浅淡的月光,拿给他看,“是真货,字迹和时间年份都对的上。能知道当年的很多事,读来也挺有趣的。”
殷璧越心中哀叹,自己折花会上得来的开山礼,在东陆过荒原时全用废了,现在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简直是穷鬼一个。
洛明川半坐起来,接过书仔细翻了翻,面色沉静下来。
殷璧越被他带的紧张,也坐起身,“师兄,怎么了?”
“书上有障眼法。”
“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