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见他态度有所软化,也松了口气,转头继续跟老妈继续交谈。
他也乐得不跟那两人打太极,自顾自地埋头吃起来。
正当此时,门口传来一个泼辣的女声:“乐崇斌,你给我出来!”
众人齐齐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着装得体的女子正站在门口,纵是半老徐娘,她的面容依然保养得j-i,ng致姣好,她唇角稍稍向下,倒显出几分冷艳来。此时她看向乐喆那一桌,挥开了保安的阻拦,朝乐崇斌径直走来,一双柳眉倒竖:“你爽了我的约就是为了陪这只狐狸j-i,ng么!以为自己打扮得像个阔太就能野j-i变凤凰了吗!”
乐崇斌徒劳地解释道:“不是,今天是小喆的生日,我一时忘了……”
她侧头又瞥向乐喆,冷笑道:“呵,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转而又瞪着乐崇斌,发作起来:“你哪是忘记啊,你分明就没放在心上!凭什么忘了你老丈人的生日,却偏偏只记得这小杂种的?!”
原来,今天竟是乐崇斌他老丈人的寿诞,只不过老人家都是过农历的,这不碰巧就撞一块儿了,也怪乐崇斌他自己没处理好这事儿。
眼见整个餐厅的人都看好戏似地望着他们,乐崇斌赶紧拉住正在发飙的正妻,温声道:“慧婷,我们回去再说。”
袁慧婷根本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恨声道:“你这时候就顾着颜脸了?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刚才一个人面对满堂宾客有多难堪?我也不想再装模范夫妻了,今天就偏要落落你面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个抛弃糟糠的负心汉!
全场哗然,岂止乐崇斌觉得脸上无光,连乐喆都感觉羞愧不已,血气不断地上涌到脑子,眼前一阵阵发黑。
偏生这时秦蓉施施然地起身,启唇道:“这位姐姐,这话就不对了。今天崇斌陪着我们母子俩固然有失偏颇,但当初可是您默认我们在一起的,谁又知道您存的是什么心思呢?”
被她一通抢白,袁慧婷怒火中烧地骂道:“你个狐狸j-i,ng耍嘴皮子倒是不赖!我告诉你,你和你那个小杂种永远也别想分到一分家产!”
对骂声不绝于耳,听她一口一个小杂种这么叫,乐喆猛地站起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吵够没有,还嫌不够丢人?”
所有人一下子静了下来,聚焦在他身上,羞耻得他无地自容。乐喆粗喘着气说:“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他慌不择路地逃出了餐厅,一开始是快步走,后来越走越快,到最后干脆跑了起来,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逐他一般。
他猛地扯开了领口,把自己从压抑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又嫌不够彻底,便将外套脱下,狠狠甩掉在地上。
什么自尊、廉耻,今天统统被摔了一个粉碎,就算再捡回来,也拼凑不回原本的模样。
憋着一口气回到宿舍,舍友惊呼道:“哟,你不是说和你爸妈吃饭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乐喆没有搭话,只是换回了原来的校服,把自己甩在床上。
舍友看他脸色不好,也不再多言,只留出空间让他静一静。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辗转难安,心里憋得慌。乐喆索性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披上大衣,摸黑溜出去。
今天来得有点儿早,韩启天不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乐喆一根一根地抽着烟,在烟雾缭绕中无声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等韩启天来的时候,他看着地上的烟头皱起眉,“你都抽了多少了?”
乐喆瞥了他一眼,“你管我。”
韩启天上前一步,劈手夺了他的烟:“别抽了。”
没想到,乐喆却突然爆发了:“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刚才的烦躁、郁闷,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在顷刻间便排山倒海地喷涌而出。乐喆对于自己的事儿向来都很能忍,很能憋,但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人,满腔的情绪都化作了一股脑的委屈。
韩启天怔住了,他看着那少年悄悄红了的眼眶,倔强地抿起的嘴唇,他的声线也柔和了下来:“你别哭。”
“我没哭!”
“行行行。”韩启天把烟递回给他,像哄小孩一样,“您抽您抽。”
“不抽了。”乐喆闷闷地摁熄了烟头。
过了片刻,乐喆才平复下情绪,他吸了吸鼻子,说:“没事了。”
“真没事儿了?”
“没了。”
韩启天顿了顿,说:“其实如果你有事,可以跟我说。”
乐喆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今天是我生日。”
韩启天愣了一下,说:“我没有准备礼物。”
“不用准备。”乐喆摆了摆手说,“我也不喜欢庆祝生日。”
韩启天沉默了片刻,说:“你等一会儿。”
乐喆看他说完就急切地跑远了背影,问道:“你干啥?”
“等我。”
还好韩启天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画板还有一支笔。乐喆看着就他笑了:“你要给我画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