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去找父母。程知节一个人原地笑了一会儿,见地上多了一个人影子,扭头看去,是一个白衣潇洒的青年。
虞临栖了然地点点头,负手继续去看月。他慢慢走过粮草堆,兵器库,说巡视不是巡视,说散步又走太远。
不到半个时辰,消息回到郭朴这里。披衣而起的郭朴重新进来,绫被里露出雪白肩头的凤鸾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就成了:“虞大人……。真是个能干的人。”
对于这种改口,郭朴挺满意,床沿上坐下欣赏一下妻子,凤鸾多贫了两句:“他细看起来,挺招人喜欢。”
“你再说下去,我就不能听了。”郭朴伸一个懒腰:“夸别人,点到为止吧。”凤鸾吃吃笑着,拉着他睡进来。
虽然百般不舍二妹,凤鸾也只能和郭世保离去。多吃包子走的时候泪眼汪汪对姐姐看,愤愤告诉她:“你好玩的东西,我全都拿走。”
过了夏天,是水草更肥美的秋季。虞临栖这一天来回郭朴,给徐云周做寿。郭朴对他一直礼遇,不失旧日情份,准备自己的一份礼物,请虞临栖代呈。
程知节领了巡逻一职,他营里待得气闷,下午打马到外面去奔驰。见青山秀美,草地平伏,程知节舒坦地呼了一口气,对同来的孟靖道:“应该带二姑娘出来玩。”
孟靖酸乎乎地道:“二姑娘还不是你的。”
“快了。”程知节笑得相当自信,孟靖和他别的话说得多,只有这一件事,不和他一条心。两个人虽然各自心思,也能同骑高谈。
无意中走得远,孟靖忽然“咦”地一声,手指山中一处:“看那里,是个人!”这附近并无居民,要有,也是行走的客商等人。半山坡上有一个白衣移动,的确是个人。
程知节沉下脸,他目力及远,认出来那是虞大人。
他上午去大都护府,现在应该在路上,怎么还在这里?两员小将往四周看,群山巍峨。孟靖肯定地道:“这里不是通大都护府的路!”
外出的人,是必须说明自己去的地方。两个少年警惕起来,互相看一眼,再回身看跟自己的人,不过数十游骑。
“你回去告诉都护,我跟着他!”程知节不容反驳的这样说,孟靖犹豫一下:“不,你是小王爷之尊,这里离大营有上百里,我们今天奔得远,你不能有闪失!”
到这个时候,孟靖取笑又嘲笑程知节:“知道吗?凡是和你一处巡营的人,都护都私下交待,你是小王爷,在这里呆上一年就回京,不能有闪失。”他用马鞭子捅捅程知节:“小王爷的命,比我们值钱!”
程知节张口就骂:“胡扯,难怪都护看不上我,原来还有这一条!”孟靖正要笑,见程知节手中马鞭子对自己当头就打,孟靖惊出一身冷汗,怒道:“你疯了吗!”
抬手去格,程知节马鞭子绕过去,抬腿一脚踢得孟靖的马转了个头,再重重一鞭子打在马股上,骂道:“滚!”
孟靖猝不及防,马奔出十几步时,回身见程知节带着人也奔出十几步。他有心高声骂他一句,再提醒他小心,又怕惊动虞临栖,只得打马闷头前行。
一个时辰以后才回去,郭朴听到大怒,当即点了一万人自己亲自带队过来。二妹随着父亲,大家一起把附近搜了一个遍,只找到几个死人。
巡营的兵分散倒在树下,都是一击毙命!郭朴命人把这附近搜到晚上,也不见程知节和余下人的身影!
孟靖带路而来,紧跟着郭朴。见平时对小王爷不当一回事的二妹急了,她常年爱动在房外,肌肤不是雪白也还不黑。好肤色现在变成煞白,担心不用言表,焦急地看日头往下落,噙着眼泪来求郭朴:“父亲,我不走,我要带着人继续找!”
“胡闹!这里天一黑,只怕有夷人,还有野兽!”郭朴也揪心,这丢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世子小王爷。他长叹一声,还要安慰女儿:“他功夫从来好,不会有事。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二妹脸色转为灰白,往后退一步,手固执扯着身边的藤蔓:“不!我们这一走,这一夜,他可怎么办?”
郭朴看身边的人,都有不忍的神色,可大家都不敢说话,只有二妹和自己拧上。他怒斥道:“听话!”
“不!父亲,不能丢下他!”二妹快要哭了:“他是为着我,才来到这里!”郭朴心情沉重,对着头顶蔽天大树看着,这里哪里能过夜?
他不和女儿费话,强拉着她去上马。二妹号啕一声大哭,哭得人人心中凄凉,宇文坚对孟靖看看,两个人黯然垂下头。
二妹跳着挣着:“我不走,我要在这里找他,他还在,我知道!”她哇哇的大哭声,要是程知节在这里,肯定笑话二妹哭得和小时候一样。
郭朴怒容满面,重重拧住二妹耳朵,再喝一声:“出山!”二妹抽抽泣泣,耳朵被父亲拧着牵着走。
直到出山郭朴让扎下帐篷,他去巡营,宇文坚来劝二妹。二妹坐在自己帐篷里,哭得鼻子眼睛通红。另外还有她的耳朵,也是一样的红通通。
“都护也没有办法,你刚才也看到,这里我们到底不如夷人熟,大白天的还死几个,到了晚上山洞里暗道多,我们更没办法。我们为地形不熟,不是没有吃过大亏!”宇文坚说着话,二妹只盯着他腰间的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