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若有所思地中睡下,想想兰枝刚才对自己的冷淡,还有偷听到来安对兰枝的情意,长平小哥不是受气人,他露出坏坏的一笑。
第二天桂枝兰枝争着对凤鸾道:“竹香那丫头古怪,”凤鸾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平时的刁难原来是丫头们嫉妒。再一想郭朴有这样美貌丫头倾心,为何又要另娶妻子?凤鸾想不通,在她来看,实实在在的办事,郭朴要丫头就行了。
到最后想歪,郭朴娶自己,是老天注定他帮家里解难关来了。
从初三到十五,郭朴和凤鸾没有把亲亲帐算清楚,有几次凤鸾被郭朴说动,只是站过来,人梗着伏不下身子。
要凤鸾去亲郭朴,对她真是为难。郭朴也难理解,往往见到这样的娇态,他已经心满意足,不肯亲就不亲,反正还可以有官司打。
汪氏是十六那天进的门,凤鸾正和郭朴在打红豆官司。当地没有红豆树,凤鸾依诗中所想,认为一定是盆景,或者是河边低矮的灌木。
郭朴也没有见过,以前也没有考究过红豆这个东西,他有意同凤鸾争着玩,一定说是高大的。两个人互相不服,凤鸾振振有词:“诗人说愿君多采撷,肯定是随处可采,好似蔷薇花。最多,用把剪刀。”
“诗和真景是两回事,都让你这样谈诗,那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哪里去寻?”郭朴随随便便,就把凤鸾驳倒。
凤鸾哪里能服气,和郭朴嗑牙是她的主要职责,当然建立在郭朴醒的时候,而且他愿意说。现在睡在床上的郭朴眸子明亮,让别人看也是谈兴正高,两只眼睛还有不怀好意,对红豆很有兴致。
“写危楼时就是假的,写红豆肯定真的。”凤鸾毫不松口,那认真执着的神态引人发笑,郭朴要不让她,就是继续说下去,他还不太想让,调侃道:“凤鸾是女诗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凤鸾涨红脸:“难道不是?”外面有人回话:“汪氏少夫人回来了。”
房中热烈气氛一扫而光,热烈气氛多由凤鸾带来,她一下子沉闷下去,面上闷闷不乐代替刚才的振振有词,这就冷清得多。
“你又来了,”郭朴不忍心说凤鸾,也不能全由着她,带上三分严厉道:“起来,不喜欢站远些!”
离床前较远又装着自己有事情忙的地方,是郭朴的梨木书案,郭朴见凤鸾过去坐下,提起笔装自己很忙。
汪氏春风满面地进来,一看就是精神抖擞。这种精神抖擞,扎痛书案的凤鸾,她就更不抬头,无字可写,她又乱画一通。
“公子安好,我这些天不在,您饮食如何?汤药可按时用过?”汪氏嘴里迸出来哪怕是一个字,也让凤鸾浑身冒刺。
就是她不回娘家,饮食如何与她无关,汤药是褚先生的事,让汪氏这样一说,好似成了监管。凤鸾愤愤不平,手中毛笔用力在纸上一按,一个大墨点子。她把这墨点子想像成汪氏的人,在上面狠狠的点、点、点……
“妹妹,你在画什么?”汪氏笑吟吟走近,凤鸾不想理她,是她不敢过招,是她没见识,和汪氏一样想的人,估计是不少。
而凤鸾自认为逼急了敢动手打她,不认为自己不敢过招。用她自己的心思,是不愿意天天这样烦的过日子。
她不理汪氏,汪氏来就她,凤鸾烦不胜烦,闷头答应着:“嗯。”郭朴不高兴,觉得凤鸾全让自己宠坏,骂道:“你就这样对人?”再骂:“天天白学了?”
凤鸾规规矩矩站起来,垂手很老实听训的样子,其实心里别扭到不行。汪氏从不放过打击任何一个人的机会,对凤鸾她也不客气,现成就是几句话出来,是急步到郭朴床前关切地道:“公子不必教训她,依我看,妹妹过了这一个年,还是稚气的很。不知道她天天学什么,只是长幼规矩先学学的好。”
凤鸾听到,在心里骂她,郭朴对凤鸾这性子是很觉得丢脸,他把凤鸾拘在房里陪自己,把她看成是自己的一份子,汪氏挑唆两句,郭朴不高兴转为生气:“把你学的三从四德,抄上百遍,抄不完不许休息!”
“一百遍,公子小心累到妹妹的手,还有那些墨也要叫屈呢。”汪氏带笑又说出来,凤鸾气得泪水迸出,端端正正在书案旁给郭朴行一个礼,低声道:“是。”取纸笔去抄书,也有一个好处,不用再理会汪氏。
汪氏给郭朴看她家里带来的东西,有些给郭朴的,又坐在郭朴床前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不时含笑看一看凤鸾,劝郭朴道:“抄几遍就算了,公子天天是妹妹陪着,没有她陪,可怎么行?”
郭朴觉得刺耳,因她才回来,又不好说她,只道:“抄不好就抄一千遍!”凤鸾头也不抬,只听到笔在纸上的沙沙声。
可惜了这些墨也抱屈,凤鸾愤恨地想着,一面用力挥着笔。一不小心把纸划破,“哧啦”一声响,郭朴当听不到,看也不看,汪氏当然得意,瞄一眼过来,笑得十分娇美。
写着写着,凤鸾的心静下来,一心一意写着笔下的字。郭朴正觉得汪氏说多了话,有些刺耳,比如凤鸾只会娇滴滴说玩这个玩那个,汪氏没完没了的关怀和问候,再不就是生意经。又关切郭朴:“三妹妹到晚上写不完,在这里打扰公子歇息,我晚上带着丫头们来陪好不好?”
让汪氏一个人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