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希望塔丽莎能够带走安德,他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发现龙蛋被打破,会是什么心情,再想象一下那个叫提伦的木精蛮横凶狠的态度。之后,塔尔斯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狠狠敲打安德那个榆木脑袋,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木精幼体的遭遇固然令他难过,但安德是他的朋友。
“塔尔斯,看。”维拉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暖的气息拂过塔尔斯的脖颈,令他觉得一阵别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亲爱的仆人,他们来了。”
“谁?”
“提伦,和晶歌吉尔的木精们。”
在塔尔斯还未反应过来时,维拉已经打开卧室的橡木门,向研究室走去,“我亲爱的仆人,制止他们,否则,他们只会死得更快。而且……”维拉顿了顿,“还会拖累我们。”
现在,维拉靠在研究室门框上,一边把玩自己的手指,一边轻松的向塔丽莎和安德说:“看来你的计划失败了。我亲爱的女士,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塔丽莎紧紧抿着嘴唇,深绿色的眼睛穿透黑暗,盯着包围住法师塔的木精大军,看上去既绝望,又不甘。
提伦低沉的声音传入法师塔,语气充满警告,“塔丽莎,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法师,交出那个怪物,和你的仆人。否则,我和我的战士们,就把这座塔夷为平地!”
安德摇摇头,让塔丽莎面对自己。随后,他抬起头,凝视着塔丽莎焦急而绝望的眼睛,平静地说:“塔丽莎,看来我无法为你负责了。”
塔丽莎的泪水落了下来,滑过她浅绿色的脸颊,滴落在研究室深色的地板上。
安德抬起手,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滴,轻声说:“别哭,塔丽莎。一切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
塔丽莎已经说不出话来。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一室寂静。维拉吹了声口哨,看戏般地赞叹:“真是感人,我亲爱的女士,看来,你真的爱上了这家伙。爱上一个人造生物,真是勇气可嘉。”
塔丽莎压下牢牢堵在喉咙口的悲伤,哽咽着说:“我……我知道,我不……”
维拉打断了她,“好吧,你竟然知道。不过,提伦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耐心,在这等待你们互诉衷肠。如果你们再不出去,我想……”
仿佛应和他的话,一支利箭适时破空而来,撞在法师塔的守护法阵上。
维拉耸耸肩,无所谓的说:“看到了吧,提伦这老家伙,几年不见,脾气还是这么坏。”他冲塔尔斯招了招手,露出甜腻的微笑,“我亲爱的仆人,看来我们不得不去接待这些拿着武器的贵客,否则,我怕他们会直接冲上来。两位,跟我来。”
晨风清凉,东方微白。
法师塔二层的露台此时十分拥挤。维拉、塔丽莎、安德以及萨利挤在露台上,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希尔冷淡地看看把法师塔团团围住的木精,一言不发,不顾萨利的挽留,转身在露台后的房间里坐下,静静等待。塔尔斯忿忿不平地在他身边来回转圈,不时扯着自己金色的长发。维拉让他暂时在这里等待,不要露面。
这并非命令,而是要求。
包围住法师塔的木精约有七、八百名,在熹微的晨光中组成一片朦胧的绿色海洋,看来提伦动了真怒——他几乎带来了一大半晶歌吉尔的战士。看到维拉等人出来,他们纷纷将箭头对准露台,手中的木棍及木剑在朦胧的晨光里显得普通而无害。
但维拉绝不敢小看这些木头。为木制品塑形是木精的天赋,这些木棍和木剑绝不像看起来那样脆弱无害,它们坚如钢铁,锋利的尖端可以轻松刺穿敌人的胸膛。
不仅如此,维拉清楚的辨认出,在树丛的掩映下,隐藏着木精强大的施法者,可能有数十位之多。
毫无胜算。
维拉毫无形象地趴在露台的雕花栏杆上,虚伪地笑着,冲提伦挥手,“嗨!我亲爱的长老,好久不见,是什么风把您刮到这里来了?”他环顾四周,露出愁容,“我想我这简陋的居所招呼不了这么多贵客,我亲爱的长老,您是想把我吃穷吗?”
“收起你那些卖弄的言语,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法师!”提伦紧握着权杖,威严而充满厌恶地说,“我们可以容忍你,但不代表接受你。四年前的事情,我们已经不再跟你计较,我以为,你知道分寸。但显然,你变本加厉。法师,我无意与你为难,交出那个叫安德的怪物,以及你的仆人,否则……晶歌吉尔不会继续容忍你。至于你……”
提伦的目光转向塔丽莎,“塔丽莎,我知道你受到了那个怪物的蛊惑。现在回来,你仍然是女神的卫队长。”
“安德不是怪物!”塔丽莎喊道,她声音嘶哑,充满坚决。在她身旁,安德痛苦地低下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
出乎意料的,维拉赞同了她,法师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得足以让每一个木精听见,“不错,他不是怪物。把这样一件天才之作称作怪物,我亲爱的长老,恕我直言,您可真是无知。”
萨利表示赞同,“啊!尽管我不想承认,但这位邪恶之徒说得没错。您可真是无知。”
“闭嘴!法师!”
稀疏的箭矢撞在法师塔的守护法阵上,充满警告。
“法师,不要得寸进尺。不管那玩意是什么,把他交给我。从塔丽莎把他带回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他充满危险,现在……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