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正秋替冬青答道:“哦,我们数年前旅经五溪,曾受到此人的招待,还为他儿子瞧过病,所以顺便打听一句。”
赵吉皱眉道:“这就奇怪了,我们说的当真是同一人吗?”
狄冬青诧道:“那人有何蹊跷吗?”
赵吉道:“有啊,那人在寨中留下的尽是恶名,我还听到一些闲话,说那长脸木匠本来是五溪族长的贤胥,夫人是族长独女,九年前因为好心收留过一个逃难的外乡武人,哪知夫人竟和这外乡人生了个孩子,假装是木匠自己的。后来事情败露,夫人不堪忍负骂名,便投河自尽了,外乡人也夹着尾巴逃走,留下那个可怜的儿子,从此变得疯疯癫癫。”
狄冬青大惊,在他的印象中,阿茗丧失亲族,一心救子,是个可悲可怜的人,至于与天星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阿茗从未提起过,就连天水帮众也不知道。
赵吉接着说:“我有一次路过木匠的屋子,瞧见屋门落了锁,屋子里不断有少年人的哀嚎声传出,我猜或许是他在打骂儿子……”
他见狄冬青面露惊色,又补充道,“不过我也不知木匠名姓,或许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人,你还是查证之后再……”言至此处,他怔住了,半晌才摇头叹道,“唉,反正一族人都没了,多少恩怨情仇,到头来已归入黄土,大夫,我劝你还是忘了他吧。”
狄冬青点头应下,但心中默默地记下赵吉的证言,他隐约觉得,这人的每句话都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一坛酒见底,东边的天空隐约泛起鱼肚白。
狄冬青问道:“你往后打算怎么办?我认识一些朋友,或许可以医治你的病,你可以去投奔他们。”
赵吉却摆手拒道:“不必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大抵是怎么回事,我中了魔教的毒,幽荧之力侵入肺腑,往后我打算一个人到山中住下,潜心修行,直到越过这道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