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这样。
前世,今生,都不该是再这样的情况下。
“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她会给我做衣裳,让哥哥偷偷带上山来。我哥说,我不是没人要的,我有亲人的。送上来的衣裳,我不敢穿,我怕被人抢走。我不会笑,南穆山上的人都不喜欢我,师傅说我用毒比用医好,我想,我宁愿用毒杀死人,也不想行医救人。”
邵堰低头握住他的手,手指冰凉,却被他挣脱开,他缩在自己的角落,陷在过去的记忆中。
“哥哥他......”,陈桓洛脸上眼泪无声的落下来,在锦被上渲染成晕,“哥哥他腿不好,是很久之前,娘亲还怀着我的时候,他为了保护我娘,不让别人碰他,被惜阁楼的人打断了腿,没有人给他们药,哥哥他要照顾我娘,拖着残腿和别人打架,捡拾能吃的东西,一直到我生下来。”
陈桓洛好像想起来什么,露出个笑容,“他说我长得很像娘亲,哥哥像爹爹,他只比我大了十岁,却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热饭,穿一件新衣裳,他给别人当奴才,最低贱的奴才,捡东西,他和娘亲挣来的钱,别人赏的钱,全部都给我,偷偷带上山给我。”
“他说我不能认他们,不能叫他们,只能在人前远远看一眼。因为我爹是朝廷罪臣,是叛贼,所以全家都有罪,不能死,要永远为奴为娼,惩戒警示后人。我娘刚怀上我,所以我逃过了朝廷的判罪,平安的生下来了。”
他轻轻颤抖起来,缩成一团,抱着冰冷的自己。
往事痛不欲生,在夹缝中挣扎求生不是痛苦的,难受的是无法和家人在一起,无法在寒冬依偎在一起取暖,无法叫她一声娘亲,无法在她身前绕欢。
“别回去,别说话,不动,不想,就没有人能知道我,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就能好好的活着。”陈桓洛抬眼看他,泪痕未干,眼中满是绝望,“你知道那种滋味吗,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衣衫褴褛,受人欺负,而自己束手无策,甚至不敢靠近,不敢去扶起他。”
——生不如死。
邵堰蹲跪在他面前,他在自己面前伤心欲绝,却丝毫没有办法。
眼泪流入口中,又苦又涩,“邵堰,二十年前两王造反,一个,斩于战场,家人充为娼奴,一个发配西北,不得回京。”
邵堰心如刀割,他不知道陈桓洛为何对坤乾国有着无法抹去的仇恨,一世,两世,他知道了。
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陈桓洛冷漠的笑,“老皇帝为了新皇,杀叔侄,清朝政,你知道他做错了什么吗。”陈桓洛推开邵堰,脸上冷若寒霜,“他错在没有杀尽那些人,只要他杀不尽,终有一天,都会父债子偿,国家倾倒,叛军入城!”
邵堰抓住他的手,“不是,先皇仁慈,他不会乱杀无辜的,桓洛,两王谋反是事实,熠王是,他是主谋,所以他——”
“他该死。可是这与我何关?我只知道,让我娘亲和兄长一辈子受人欺辱,颠沛流离,都是因为当今皇帝!”
邵堰死死盯着他,抓住他的肩膀,嘶哑道,“放手好不好,煜王试图再起兵造反,他不会有好结果的,这次他不会成功的,洛儿,忘了这些,我派人找到你哥哥,不会让你们再受伤害,我们会在一起,不要再报仇好不好。”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陈桓洛死死的盯着他,声嘶力竭,“凭什么我当牛做马,凭什么他万人之上!他根本不配,我一定会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啪。
屋中安静的可怕。
陈桓洛眼睛布满血红,震惊、茫然、害怕的看着他,脸上巴掌深深烙印在上面,疼如心肺,泪珠从眼中安静的滚落下,一颗接着一颗。
邵堰站起身,抬起他的头,眼底深如幽谭,身体绷的僵硬,如同离玄的箭,到了临界点,他冷声说,“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
他恨,他怒,恨他自己没办法让他放弃仇恨,怒他自私自利,肆意认为,弃天下人不顾!
他爱陈桓洛,很爱很爱,可这一巴掌,他想打很久,想将他打醒,想告诉他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他蹲下来,拦住他的头,与他平视,眼中满是心疼难忍和愤恨,“永远不要再说这种话。我放任你在我眼底制毒害人、密谋叛乱,是因为我不会让你成功的,有第一次,不会第二次。”
陈桓洛脸上浮现恐惧和茫然。
邵堰接着说,“他是个好皇帝,先皇亦是明君。尘世中,有数千万活如蝼蚁的人,苍天不公,你杀掉他,知道你会毁掉多少百姓安宁的生活吗,多少人因为你流离失所,无辜伤亡!”
“我不管,我不在乎!”陈桓洛挣扎般推开他,惊恐的想要逃离开这个人。
邵堰死死按住他的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我在乎!我在乎,我不能让我的妻儿在乱世颠沛流离,不能让我的百姓在满目疮痍的国家偷生,陈桓洛,这一次,我不会放过煜王,绝对不会。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会的。”
不会有第二次,让坤乾国沐浴在血海中。
不会让他死在自己面前。
“滚!”陈桓洛低声道,身体颤抖起来,冰凉,恐惧,他在害怕。
“洛儿。”邵堰轻抚他的头发,疯狂跳动的心肺安静下来,带着一种呼吸之间的疼痛和纠缠,像根刺扎入他的骨髓。
“那些中毒的人,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