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瞬间将原来笼罩在阴影之下,“这样,就看不见了。”
说着,就随手从化妆包内找出一张创口贴细细贴在原来唇角,指尖暧昧流连在唇角,有几下还触碰到了唇瓣,待到穆择好不容易将创口贴贴好了,原来臊得耳朵都红了。
穆择满意地挑了下眉,略略恶劣地弯腰与原来对视着,欣赏着他涨红了的脸,“喜欢吗?”
“诶?”原来慌乱地抬起头,接触到穆择又飞快垂下眼,而一旁听着的阿道和铭德也交换了一个错愕的眼神。
“我是说创口贴。”穆择悠闲地解释。
原来僵硬地站着,听到其他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许久,才尴尬地点了下头,声音细弱蚊蚋,“……喜、喜欢。”
明明是和刚刚念台词时一样的平板嗓音,这声“喜欢”听在耳朵里,却是让人下腹躁动发麻的声线。
穆择淡笑注视了原来好一会,才在剧务的礼貌催促下,与周晓蓉并肩走到镜头前。
阿道和铭德也麻利地跟了过去,唯有原来,依然红着脸杵在原地,好似刚刚那句轻轻的喜欢,便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喂,小哑巴,又发呆?”
整个剧组都在为第一幕场景而屏住呼吸,片场安静沉默,却陡然响起一道嚣张的嗓音。
原来反射性地缩了下肩膀,还未想到该用怎样的方法自保,脑袋就被重重拍了一掌,“艹,不是让你看见我就指天喊一百遍‘钟醒最帅’了吗?还不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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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然不可能在众人或错愕或惊异的目光中真的指天喊一百遍“钟醒最帅”。
外场的城墙上,有只猎猎风声。
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场中央的穆择看去,却发现穆择也平静地注视着自己,
一双墨黑眼珠深不见底,有丝丝凉气,让人莫名地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鲁莽又无礼。
即便他什么都没做。
原来不禁局促地扯了下唇角,却是笑不出来。有种自己惹了穆择厌烦的恐慌。
钟醒还挑着眉瞪原来,说着些“小哑巴你怎么还不喊”的话,摄影机旁的导演就已经反应过来,推开椅子大步向这走,抄起手上的剧本劈头扔到钟醒脸上,还中气十足地怒吼,“你吵什么吵,作为主创开机仪式不参加,到现在开拍了才来,还有脸大喊?”
从国外回来的老爷子导演气得胡子都抖了,管他钟醒是不是外交官的儿子,是不是电影投资方的弟弟,在副导演战战兢兢的护航下,一路血压升高,待走到钟醒面前时,脸都红得发紫了。
钟醒却满不在乎地将剧本从地上捡起来,“沈爷爷,你要这样想,今天没有我的场我都来片场了,多敬业,不就好了?”
导演的唇角抽了抽,看了眼被钟醒体贴地塞回怀里的剧本,忽然转身大喊,“制片呢?许新呢?当初是谁和我推荐这混小子的?当初你们给我看的资料是不是都是假的!”
就算没有扩音器,导演气急败坏的吼声也还是传到了片场的每个角落。
镜头对准处,周晓蓉站得久了,顶着一头华丽却繁重的头饰不耐烦地坐在了片场中的石凳上,穆择似笑非笑地摸着小胡子,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声劝慰导演。
“钟少爷从以前就这样,今天没对您发脾气就算是心情好的呢。”
“您朝着少爷的脸扔剧本,没被打得满地找牙,就说明钟少爷还有点尊老爱幼的心啊。”
这种话要是说出来,搞不好这部被外界评定为本年度最值得期待的影片,会因此夭折。
“哎哟哎哟,沈大导演,您别生气了成吗?”编剧许新听到消息,从准备室那陪着笑一路跑到老爷子沈多面前,“当初原创作者可就是指明了要钟醒的啊,再说……钟醒这孩子,虽然面上看起来……但是,演技还是很不错的,您自己不也看了他的表演了吗?”
许新好说歹说才让沈多消了点火,不停向等待多时的周晓蓉和穆择赔不是。钟醒的经纪人、助理也四处赔笑弯腰,嘴里说着,“日后大家好好相处,我们家钟醒才刚入行,有什么得罪的,见谅见谅。”
钟醒却摆酷地板着一张脸,眉眼间是年轻人未受过挫折才会有的天真的嚣张,单手磕在一直垂着脑袋的原来的肩头,哼哼唧唧地,“那些省略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点都不熟悉的人靠在一起,让原来别扭地刚往外挪了一下,却换来钟醒一眼,瞪得他毛骨悚然。
无奈,只能顶着多方压力,任钟醒撒气地一下一下敲自己的后脑勺却不能躲。
剧组内的工作人员都或多或少地朝这多瞄几眼,压低声音私语着“穆先生的小助理怎么和钟少关系这么好?”
阿道和铭德则在一旁附和,“这小包子,看不出来这么有能耐。”
讨论声越来越大,到最后连导演都瞪过来了,“钟醒,你给我去化妆,今天晚上拍你的戏!”
“恩?”钟醒总算停下了手,拧眉看向导演,“臭老头,合同上说过不能乱改工作时间。”
“你、你喊我什么?”沈多抖着手指向钟醒,“你、你居然目无尊长?!”
“什么尊长,不就是个臭老头吗?”
“别、别吵了呀,钟少爷,沈导演,你、你们……省点胶片啊……抓紧时间,咱们赶进度的好不好?”才赶来的制片人气喘吁吁地,可怜地拿着手绢抹汗,都快哭了,“五分钟就是十几万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