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了举手中的模型,用磁性的嗓音轻声问,“很喜欢吗?”
“恩?恩……”抬头与男人对视一眼,就低下头,原来笑了笑,“做的很精致,很漂亮。”
他似乎也曾经有过为谁创造一个房子,和谁住在一起,免受外人打扰的心愿的。只是这个念头又是一闪而过,努力去想,也是徒劳。
男人勾起唇角,将模型递到原来面前,“可以给你看一看。”
“真、真的吗?”原来有些迟疑地接过,不确定地问,“不会弄坏了吗?”
“它没有那么脆弱的。”恰好电梯铃声响起,原来愣了愣,见是自己所要到达的楼层,就依依不舍地将模型还给男人,“呃……我要下去了。”
“……恩。”男人接过模型,在他踏出电梯门时,突然又叫住他,“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想要自己搭建模型的话,可以到这家店去找我。”
“……缘木求鱼?”原来看看名片,“是您开的模型店吗?”
“没错。”男人的笑总是染着恰到好处的温柔,“这个是客户做好的样品,喜欢的话,你也可以自己做一个。”
“……恩。”的确是心动了,这样一来,眼前的男人也不再那么可怕,站在电梯外,微微仰着头与男人对视,原来甚至开始觉得,带着墨镜和拥有恐怖疤痕的男人,说不定是个温柔的对象。
电梯门开始缓缓合上,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转身准备离开的原来说,“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有雨,如果要出门的话,别忘了带上雨伞。”
男人体贴的叮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嗓音太过温柔,墨镜后的眼神,想必也是善意的。
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下,原来只能呆呆站在电梯外,眼见男人在合上的电梯门内,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眼前。
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许久,才回过神,直到开门时,指尖都不受控制地轻颤着。在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情况下,心脏又开始些微地抽痛起来。
惶惶然下,原来又将手中的名片细细看了一遍,才小心地放在了口袋里。
将钟醒钟爱的吉他放好,又拿出些必备品放在背包里,临出门前想到了电梯中男人的叮嘱,脚下一顿,也还是转身,找出了折叠伞。
再次踏进电梯时,他甚至还期待能再次遇见男人。
原本平静的心情似乎被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打破了。直到坐着车来到经纪公司,原来还是些微混沌着,若不是严怀叫住他,他很有可能一脚踏空,从大堂的旋转楼梯上摔下来。
“怎么搞的,心不在焉。”严怀显然是刚忙完,让身后的一众化妆师先行离开,就拧着眉在原来身前站定,“是累的吗,背了这么大一个吉他,小孩,我们联起手来,去告那个钟少爷虐待童工吧。”
原来愣了愣,茫然地看着严怀,“我……我还未成年吗?”
严怀被反问的也是一愣,“呃……这个……我去问问啊。”
说着,就将原来一个人凉在一边,独自到角落里打起电话来,偶尔能听见“我就是问一下嘛,说出来又不会死”“喂,人面兽心,你逼着我告诉小孩真相是不是”或者“这就对了嘛,早点投降不是很好”之类的话。
过了几分钟,严怀合上手机,满脸得意地朝他走来,“我问清楚啦,你成年了。”
原来“哦”了一声,问,“严先生,您问的……是方先生吗?”
“他?他的脑容量大概只能记得自己老婆的生日吧。”严怀嬉笑着摇头挥挥手,“我问的是穆……”
原来困惑地望着突然闭嘴不说话的严怀。
“哈、哈哈,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嘛,你的资料公司人事部都有,我随便抓个人问问就问出来了。”严怀干笑着亡羊补牢。
原来又看了严怀一会,就不疑有他地点点头,“那我先去楼上找钟少,他们在谈工作。”
“恩恩,好的好的。”严怀笑着目送原来走远,才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说出来。”
才刚到约定好的会议室门口,原来就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阿明。
“呜……阿来你总算到了。”阿明一见到他,就感激涕零地抢过吉他,敲敲会议室大门,走了进去,“钟、钟少,您的吉他来了。”
脸色透着铁青的钟醒冷哼一声,目光瞪向原来,“你在路上顺便和蜗牛拜把子了吗?慢成这样。”
阿明抹汗赔笑,“哈、哈哈,钟少真会开玩笑呢。”
洽谈合作项目的导演已经心满意足地离开,钟醒等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吉他和演唱会的前排门票。
方易送走导演,回来时见钟醒居然又弹起了吉他,不禁头疼抚额,“真希望以后我家小孩,不用这么执着地热爱一项自己完全不拿手的兴趣。”
而后就拿出两张片递到钟醒面前,用“你赶紧走吧”的眼神,无奈说,“钟少,已经没事了,这是门票,你可以……”
钟醒也的确给方易面子,二话不说就干脆地收拾了吉他,朝阿明瞪了一眼,就叫上原来,离开会议室。
从经纪公司到秦博阳开演唱会的露天体育馆足足需要一小时车程,待到了体育馆,钟醒连晚餐都还没吃,就草草遮掩了一下,背着吉他走进了会场。
所幸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否则凭钟醒手长脚长,与众不同的气质,也必定要引起一场小小骚动。
原来吃力地跟着钟醒走在人群中,好不容易在一群群期待的歌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