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女的……
白典收回冷灀,手腕已然有些发抖了。
烟雾突然又凝聚了回来,笑声越发凄厉:“我知道了!你怕女的!哈哈哈……”
“闭嘴!”白典稳住了自己发抖的手腕,他不是怕女的,而是怕跟女人打架,而这种情况下,这种情绪似乎被放大了不少。
身边陡然急速旋转,因速度过快而被拉成了一道道彩色的模糊光影。
女子的娇笑声不绝于耳。
白典的手腕不停地在发抖,他想挥动冷灀将这些残影打散,可是往往力不从心。
甚至有女子贴近,白典伸手去推,然而就是一阵的手软脚软,整个人跪倒了下去……
人无完人,任何人都有着自己脆弱之处,一旦被人放大,便无所遁形。
“你一定要这样吗?”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
女子看向了一团被无形锁链束缚住的模糊人影,是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我以此为食,你说我为什么不这样?”
“所有的一切因我而起,杀了我吧,这样留住我一缕残魂看着你继续残害生灵有什么意义?!”青年有些激动,挣扎间,锁链也跟着晃动起了一片清脆的声响。
虽然,并没有实物……
女子猛然靠近他:“正因为这一切都因你而起,我才要你一直看着,看着你犯下的罪孽,我要你,每一天都活在痛苦的自责中,明白吗?”
青年淡淡扫了一眼女子:“世间因果循环,万物相生相克,总有人能破了你的梦网,我期待着那一天。”
“休想!”
眼下,都是被梦网上的无数网线捆缚住的人,里面的人都在安静地沉眠着,或是轻蹙眉头,或是急促地喘息,或是无尽的惊恐,但从未有一人从自己的梦里醒来。
青年开口:“来了。”
女子定睛望去,发现那无数个茧中,有一个正在急速地抖动,茧身也开始蔓延出细细的裂纹。
“不可能。”女子死死盯着那个茧。
茧轰然炸开,里面的人手提冷灀朝天一跃,巨大的力量压迫而来,女子仓皇逃窜,白典紧握冷灀,紧追不舍。
这一次的对抗,白典的手腕一直稳若磐石,他知道,他若是克服不了这个困难,他就会被永远困在那里,而他的小师父和师兄弟们也将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不能就此放弃,他们这次来只是为了历练,不是过来送死!
克服需要多大的勇气,没有人知道,但是白典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内心也能和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一样强大,这一刻开始,他似乎懂了小师父一直温柔以待小师弟的意义,也懂了应莫离背离家乡远赴从极阁拜师学艺的意义,也懂了大师兄和沈师弟眼中的柔情,也懂了靳无寻说的那一句‘迟早都要走出这一步的,早一点晚一点没差’的含义。
人一旦想要守护某一样东西,总能爆发出他意想不到的力量。
冷灀在他手中旋转飞舞,再也没有半分退缩之势。
女子被一木奉打中,受了重伤,疯狂逃窜了。
青年唤了一声,止住了白典想要乘胜追击的念头。
“你是……那个游方的青年郎中?”白典将冷灀收回身后,看着这模糊的人影问道。
青年点点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挣脱自己梦境的人。”
白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凑巧凑巧。”
“你应该是和其他七个人一起来的?”青年问。
白典点点头:“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青年摇头:“你要救,就要救所有的人,不然这千千万万个茧,要找岂不是浪费时间?”
“要怎么救?”白典想也没想自己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看见西边那座山峰了吗?”青年指了一个方向,“那座山峰的峰顶有勿念花,色白芯红,拿着这花出去找人帮忙,这里需要借外力才能被破坏。”
白典想也没想道了声谢,转头就朝着那山峰上奔去了。
勿念花,勿念,勿执,勿想,五蕴皆空,那女子便再无办法寻一人的弱点,再做文章。
山峰很高,所见之处全是悬崖陡壁,有些地方甚至还很光滑,白典纵使使了轻功也没法寻一个着力点借力。
他甚至觉得愚空峰爬上去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身下就是万丈深渊,如身处云端,白典根本不敢分心。
一天一夜过去,他虽然使了辟谷,但还是感觉到了累,可这上面也没什么可供他休息的地方。
真是绝望。
白典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靳无寻那张深邃俊朗的脸,心慌手抖间,差点跌下去,白典赶忙扒牢山壁,又惊出了一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