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于来了。
太后由嬷嬷扶着进门,余光打量,只见一席黑底金丝的凤袍尽显尊贵,仪态端庄风韵犹存。,鬓前几缕银丝,一顶偌大的鬏髻来安置那无比精美的万凤发簪。
不得不说,这位太后即便今日年逾半百,却依旧有着迷人的吸引力。
太后垂眸睨了一眼跪身之人,后,风一般走到椅旁心疼地探视颜如秀,连连打量了数次,确认乖女无事后才略感安心。
回身落座于正位,启口便是摄人心魂地威严:“哀家待你太宽厚了,是不是?”
颜如云猛地将头再低一截,惶恐道:“儿臣知罪!”
太后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冷哼,笑道:“哀家可不记得,我大燕皇宫何时有你这么一个儿臣。”
伊竹冷笑,这母女俩的套路可谓一模一样,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颜如云被噎的一时无话,只能愈发地低下头。
谁都不曾看到那眼角有泪滑过。
太后瞪了颜如云一眼,后冷冷地睨向伊竹,询问道:“咆哮宫闱,刺杀公主,挑拨君臣之情,是个什么罪?”
库嬷嬷躬身回:“回太后娘娘,论罪当诛九族,也可特事特办,单以一人治罪。”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莞尔一抹冰冻三尺的冷笑,道:“今宰相之女犯下滔天大罪,传哀家口谕,即刻拖此歹人行以仗泥之刑。”
伊竹低头恭敬道:“太后娘娘三思,民女并没犯以上三罪,望太后娘娘明断是非,容民女一辩!”
太后眸色一凛,冷哼:“你是说哀家判错了?”
伊竹肯定道:“是,太后娘娘判错了!”
再这还无后位的燕国深宫,太后一边独大,显然自己此刻的行径有些不自量力,简直是以卵击石,但她却有这个自信……
库嬷嬷却心道:太后想杀一个人还需要思考么?换句话说,太后完全有把握杀了这厮后不留分毫破绽,更能让宰相说不出个一二三!
她自然比谁都了解主子,毕竟在宫里能走到今天的,不是智者就是愚者,显然这位太后并不是后者。
库嬷嬷冷声道:“宰相之女再次侮辱皇室威严,四罪并罚,来人,拖出去行刑!”
颜如云大惧,一手死死地拽住伊竹,几近哀求地看向太后。
这是她最后一个朋友,她不能再失去伊竹!
当奴才包抄时,伊竹不缓不慢道:“皇上,您还不出面主持公道吗?”
太后闻言猛地起身,眸色惊恐地打量屋外。库嬷嬷也惨白着一张脸出去寻了一圈,直到进门后摇摇头,太后这才放心下来,只以为是那丫头吓傻了说胡话!
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么,烈儿自小对这个野种嗤之以鼻,甭说来这云水宫,便是自小到大也没见过她几次,思绪到此,她彻底安下心来。
一双峨眉猛然一紧,对着奴才狠狠一挥手!
拿哀家的儿子吓唬哀家,把你打成烂泥已解不了哀家的这口气了,哀家定要让你的尸骨被蝇虫咬噬,连骨头渣都不剩!
暗处人不由深深吃惊,他实是想不出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论自己的内息,只要他想遁形,便是一只狗在身前都未必能发现得了他!
本是想看她如何对付母后,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的王牌居然就是自己。
想归想,还是闪身入了门,脸上挂着平时的淡然,恭敬道:“给母后请安。”
一时,太后的表情精彩极了,伊竹以找不出任何词语形容此刻的太后,论世间谁能把惊,柔,怒,恨、揉成一个表情展露出来?
唯有燕国太后!
不过也只是一瞬精彩,太后不愧是个老油条,转眸便是莞尔一笑:“皇帝怎有空过来,快来坐吧。”
话毕,她亲和地看着伊竹,心里都快很碎了她!
十八年来,每一天她都努力装出一副慈母摸样,为的就是皇帝有样学样,长大好得先帝爱宠,皇帝也不负所望终于龙临天下,双人这慈母孝儿的形象已然全国尽知,这个臭丫头,竟一夕,竟一夕毁了她十八年的努力!
颜如烈明知故问:“这怎么这么热闹?”
太后一笑道:“哎~这都是一些琐事,皇帝不必费心。”后关切道:“哀家听闻楚国的太子近日要来,皇帝还是处理政务要紧。”
颜如烈抿了一口茶,无视那明显的逐客令道:“咆哮宫闱,刺杀公主,离间君臣感情外加质疑皇室,这要是小事,那楚国太子的来访就不值一提了。”
伊竹不失时道:“民女求皇上还民女一个清白!”
话毕不由自嘲,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二娘那套清白公道了?
颜如云也立刻哀求道:“皇兄明察,这事确不是竹儿的过错,如若非要惩罚,还请皇兄惩罚云儿一人!”
伊竹瞪了眼颜如云,若不是介于场合,她真的很想抽她一下!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责罚?这话一脱口,就算是有理的事也变成没理了!
颜如云瞧那冷漠的眸子只觉内心悲伤,为何,为何竹儿会以这种目光看自己。
颜如烈本就是来看戏的,他是真的好奇,这丫头除了脸蛋变好了,那脑子好没好!于是大手一挥,笑道:“容你一辩!”
太后不满道:“这……”
伊竹自然不给太后任何机会回绝,太后确实很大,可再大也大不过皇帝,她笑着打断道:“第一罪,咆哮宫闱,当时民女一进门,只听四公主当众辱骂九公主,字眼之犀利让民女望尘莫及,至于民女有无咆哮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