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没去找时新雨,时新雨到来找了他。
“他给你留了一句话:旧情如烟终散去,江河日月留千古。”
恍惚多年的梦境终于清晰起来,无法说出口的恋慕原来早在心中存了千年。
什么旧情如烟,生生世世他都在看着,念着。
什么江河日月,他看到了天翻地覆,看着斗转星移。
沧海桑田,山河异变,我还记得你,你却忘了我。
你说旧情如烟散,山河日月长。
结果呢?
结果我记了你生生世世,念了你年年岁岁,想着你朝朝暮暮;
结果日月变幻世事无常,江山易主转眼间,边关破碎不复再。
到底,情长。
可是,这情只是他一人的,陵端等了二十年,累了倦了厌了弃了。
陵越将这情捡起来,慢慢含着,温热了品化了,却再也寻不回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大概会更几篇黑化带微量一八的
☆、bt八爷1
1
那人唇红齿白,双眼似薄雾朦胧,嘴角噙着笑,手里的白刃带着夭夭蓝光,修长的指节扶着下颌抬起,语音清朗带笑,“你叫我算你吉凶,卦象说凶,你偏不信,不如自己看看吧。”
一手摁着黑色绸缎,一手执刀若笔刺啦一声胸口划来尺来长的扣子。
算子抬起头,眉眼间盈盈笑意,煞是好看,语气仍是清淡,“放心,这些伤,都不致命。”
一刀一刀,切在皮肤上痛到麻木,却仍是汨汨地淌血,有些还未滴落,便已凝结成血块挂在皮肤上。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那人手上刀刃一偏,似是割到了哪处动脉,血流不止,“啧。”眉头拢聚,算子拿了膏药细细摸上止血,偏着头问道,“什么事,今天铺子歇业。“
“八爷,佛爷有情。”小伙计语气焦急
“不去。”白帕将刀刃擦拭干净,算子开口依旧是漫不经心,“就说今日有约。”
血痕蜿蜒,那人目光痴迷,看他如看一副名画,亦或者是执笔作画。
刀刃锋利纤细,下刀伤成笔画,带着几分朱砂艳丽。
门板在此被拍的啪啪响,那人终是不胜其烦,将刀刃往檀木桌上一丢,砸得山响,面露愠色,冷声道,“又怎么回事?”
“八爷,佛爷,佛爷他……”
小伙计未说完,来人已经一脚踹开了房门。
“算命的你好大……”饶是张启山,看到屋内场景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算子伸手捡了圆圆的眼睛戴上,面上挂起温润的笑,还似那个儒雅书生气的小道人。
自袖中抽出干净的白帕拭了手,小步迈出,
轻声道,“今儿什么日子,佛爷竟然亲自来了我府上。”
张启山面色发白,后面的兵已经不少捂着嘴巴出去吐了。
屋里五花大绑着一个活人,嘴里塞着布帛,一双眼睛血红,身上的衣衫褴褛不堪,而细细得刀锋遍布全身,未愈合的伤口漫出血渍,落在地上一大滩的红。
“你这是……”张启山语结,印象里算子胆小怕事,手无缚鸡之力。
“哦,此人不信卦,和我说若是不准便砸了我这香堂,佛爷你知我家业小,怎么经得起折腾。”说到此处幽幽叹息,扶了一下眼镜继续说到,“卦象为大凶,我只好做给他看。”
语气里七分淡然三分无奈,似是被逼无奈又无可奈何。
2
九门聚会,佛爷带着准夫人在首座,其余八位九门提督依次落座。酒过三巡,众人纷纷露出了醉态。
三寸钉趴在桌子上啃鸡腿,吴老狗兴起,一手举着酒杯往后缩一手划拉着,被人劝酒 ,嬉笑着后退,谁知手上一重,好死不死扒拉下齐铁嘴鼻梁上的眼镜,顿时面色发白的回头。
吴老狗和解九都是齐铁嘴的老熟人,从小就认识。
当年嘲笑过算子小小年纪就戴着眼镜,吴老狗更是肆无忌惮的嘲笑他是四眼狗,这种情况一直到他们见了不戴眼镜的算子才改善。
小男孩调皮,解九和狗五那时候还是谢家小公子和吴家小少爷,两个人合伙作弄算子,欺负齐铁嘴眼神不好路上伸脚拌了算子一个狗啃泥,眼镜也不知摔倒了什么地方。两个人哈哈大笑就对上了算子阴测测的笑容。
后来下斗每次看到粽子,吴老狗都安慰自己,再怎么恐怖也好过齐铁嘴那阴风满面的笑容。
接下来十来天,解九每天出门都摔三个跟头,不管他走哪条路穿的什么鞋,谢家老爷知道了以后买了重礼拎着解九上门赔罪,回来后谢老爷看着解九道,“鬼神莫近,天算齐家是请神问鬼的人,千万不要招惹 。”
至于吴老狗?那就更邪乎了,家里一只母狗刚刚生了窝小狗,养过狗的都知道,母狗护犊子,千万不能靠近,偏偏吴老狗家大门前每天都被丢了剥皮血淋淋的小狗,吴老领着母狗出去找了几回都没找到原因,后来想起齐铁嘴阴风邪煞的笑,轻手轻脚摸到了齐家后院,没戴眼镜的齐铁嘴手里拿着刀正在给母狗剥皮,抬起头来,看着吴老狗咧着嘴笑,一嘴阴森森的白牙张开来语气却轻,“小五,什么事?”
多年后吴老狗成为九门提督位列第五人称狗五,一下子想起当年算子那句“小五”抖了三抖。
后来道上称齐铁嘴八爷,有人不服,说这算子不过一张嘴。
吴老狗冷笑,摘了眼镜你哭都来不及,还不跪好了叫八爷。
玳瑁眼镜落在地上一时间找不到,齐铁嘴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