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乎一脸怨气。
陈琛慢慢地放下茶盏:“我母亲好歹也和老爷子一场夫妻,你有没有给他面子,有没有给我面子?!”
钟庆林脸色一变,陈琛翻出旧帐,连表面礼数都不顾了,摆明就要对他赶尽杀绝。他逼近一步:“陈琛,我是不想鸿运四分五裂,你们搅黄了美州那边的事,我都不和你们计较——”一只脚伸出来,拦出他的去路,钟庆林向旁看去,叶靖生一面大吃大嚼,一面道:“要不要脸啊你,摇尾乞怜求人高抬贵手就直说,何必婊子还立贞洁牌坊,装什么蒜呢!”
“是你!”钟庆林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他之前瞎了眼才找他来对付方扬!“叶靖生,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和我说话!”
叶靖生搓搓鼻子,突然将筷子一摔,站起身来,刷地拔枪指着钟庆林的额头——“庆叔!”身后的保镖纷纷拔枪——“我告诉你,他们还忌讳什么鸿运,什么局势,我才不,老子一不爽,扳机一扣,最多我们一起见阎王!”叶靖生狠厉地一眯眼,“我这种人,什么都做的出的!利用我,拿我当垫背,找死啊你!”
“阿生。”陈琛平淡地开口:“人家肯上门闹场,自然是做好准备的,何必这样,吓坏别人了。”靖生抬眼一看,御隆轩所有的伙计全都哆嗦着躲到一旁,不敢上前。他哼地一笑,慢慢地收枪入怀:“ok,我也不想把条子引来,不过姓钟的,我要是你,就马上滚,就你有带人我们就傻到单刀赴会啊?”
钟庆林松了口气,赶忙退了几步,才恶狠狠地道:“你最好小心点。”话是对靖生说的,却是谁都知道,是冲着陈琛来的。
经这一闹,陈琛也没多大兴趣饮茶聊天了,二人起身刚到门口,靖生突然一拉陈琛,二人相拥着滚到一边。啪啪啪地数声,一排子弹打在他们方才所站的地方,硝烟四起。是钟庆林!该死的!他早有准备!光天化日的他也敢!!!!陈琛吼道。
没时间再犹豫了,陈琛喜静,跟随着的大部分保镖都侯在泊车场,跟进来的只有两三人而已。靖生拔出枪,将陈琛护在身后,火力太密集了,根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只有死封住门口,他们迟早也是要死。御隆轩的大堂里乱做一团,玻璃全都被震碎,众人尖叫着抱头乱窜,哭喊震天,被误伤的不知凡几,不出一会工夫,就尸横四处。
凶徒已经逼近大堂,靖生知道他们一进门就真地完了,手心里一阵冒汗,他和他打过包票的,定要保陈琛周全,可现在——,砰的一声,一个保镖中弹倒下,靖生一面开枪反击,一面从尸体手里拔出枪来塞进陈琛手里:“拿着,我冲出去,你自己保护自己。”陈琛一愣,靖生已经跳起身来,可是来不及了,凶徒已经冲进门来,情急之下,靖生不退反进,抓起地上的塑料袋,望第一个冲进来之人的头上一套,那人一下子失了准头,慌乱起来,靖生捏住他的手腕用狠劲一折,竟将他的掌骨折断,反手夺枪,后手将他推进大堂里陈列用的水族箱中。跃起,折骨,夺枪,推人,仿佛只在一瞬间。靖生扬枪就是一阵狂扫,愣是将其余几人震地不敢上前,此刻的叶靖生,满脸血污,凶神恶煞,望之生畏。“不怕死的就过来!”他吼了一声,又望前一步。身后的陈琛忽然惊呼一声,靖生来不及反应,直觉地将他护在怀里,流弹穿过肌肉,碰地溅起一道血柱。血肉翻搅的感觉,他是极其熟悉了,却没想到依然刻骨地疼,他知道此时只要一松懈,让他们进了门,就真的是插翅难飞了,因而一咬牙,不顾血流如注,挺枪狂射,硝烟弥漫中他楞是一步一步地将凶徒逼退,几个人都是受雇杀人,并不想送命,又不知里面的底细,互相使了个眼色也便退走了。靖生一下子坐在地上,虚软的双手几乎连枪都提不起来了,拉出弹匣一看,只剩两颗子弹而已,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靖生,你怎么样了?”陈琛一贯贵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他慌乱地跑到他身边,才一碰到他的手臂,便觉得湿湿热热的,一手触目的暗红。靖生一摆手,想安慰他几句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突然他神色一凝,又腾地站起身来,执枪在手。
陈琛诧异地回头,只见一个女服务生怀抱着托盘,战战兢兢地站在他们身后,哭地凄惨万分:“我,我我求你们了,别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陈琛松了口气,便说:“我们走吧。”靖生沉默了半晌,已经放下的手又重新抬起,瞄准那个女服务生,精准地开枪射击——
“不要!”陈琛还来不及阻止,那女人便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你何必——”陈琛皱起眉。
靖生丢下枪,捂着又迸出血来的伤口,踉跄着走到那具尸体旁边,踢开尸体依然怀抱着的托盘——托盘后的一只手里,赫然握着一只掌心雷。
陈琛愣住。
14
靖生伤的并不算轻。子弹击中了大血管,他又逞强硬撑,送到鸿运时,止不住的血浸透了三层床单,据说再耽误一些时间,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这话是医生虎着脸和他说的,意思是叫他下次警醒些。免得害人害己。
当然叶大少从来不是个能吸取教训的人。
他醒来的时候,病房里黑压压站了一地的人,陈琛默默地坐在他床边,身后跟着的一干手下自然也大气不敢出,齐刷刷地站着默哀。
“参加葬礼可是要鞠躬的啊。”叶靖生笑嘻嘻地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