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希走进病房。因为床头的帘子挡了挡视线,他先看到那只在接受输液的手。
蜡白,干瘦。
走近了,才看清,指关节嶙峋兀起,手不是全然的白,黄的,输液的针口附近青紫一片。
顾长希的视线沿着手臂,往上移动。
头发都没有了。眼窝深,暗,双颊陷了进去;嘴唇有点泛白,干,纹路多,一条一条,像被刀片割的。
此时,容磊的眼皮动了动。
小九紧张,低声跟顾长希说,“行了吧?我们出去谈……”
顾长希没动,看着病床上的人。
“他快醒了……你别站着了……”小九有点急,压着声音,扯了扯顾长希手臂,又向木头使眼色,后者赶紧来帮忙。
“……小九?”床上的容磊听到模糊声响,疑惑开口。
连声音都有了变化。
“啊,哦,没有,我在和木头悄声说话呢。”
容磊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失去了焦距,眼神是散的,如灰蒙阴天。
“……什么味道?”容磊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淡淡的香水味。
“没有啊!”小九推开顾长希,赶紧走到床头,“你在说什么……”
“是我。”顾长希出声。
小九与木头皆是心惊。
顾长希抽回被木头拉住的手臂,看着容磊,“顾长希。”
病房里突然静得可怕。
“……是、是你?”容磊不可置信。
猛地一震,容磊在床上挣扎起来,以手捂脸,“不要看我!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