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抓住钟衍的手,可能刚刚后者想往他脸上甩耳光。
顾长希表情纹丝不动,“钟衍,打人自己的手也会痛,不要做这么笨的事情。”
“我做得最笨的事情就是喜欢你!”钟衍脸上的表情又受伤又愤怒,猛地扯回自己的手,愤而转身离去。
“嘭”的关门声后,休息室只有顾长希和躲在小阳台上的容磊。
顾长希往阳台方向看去。“是谁一直躲在那里?”
他一早就发现了。连自己的影子都藏不好的家伙,估计不是专业的狗仔或者侦探,顾长希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会造成麻烦。
影子明显顿了一下。
“出来。”命令的口吻。
容磊深吸一口气,走到光亮处。
“……”
“……”
顾长希打量一眼容磊,波澜不惊,“……你还真是无处不在。”
容磊听不出他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只能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躲在这里偷听的,我刚好在这里休息,突然听见有人来……”
“刚好在这里休息?你是宾客么?”
“……不是。”
顾长希若是要找碴,容磊说什么都不管用,他索性不说话。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在听完刚刚的对话后立马与顾长希碰面。
容磊终于清楚为什么失忆后第一次看见顾长希,他会觉得害怕。
因为那是全然陌生的人。分手后,顾长希不会有任何留恋,不顾任何情面,转身一变,彻底成为一个陌生人。
他们当时分手,顾长希是不是也说了这样的话?
那是不是让自己做出自杀决定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长希回礼的那一束天堂鸟,令容磊心里有微妙的感动,以为他们可以当个淡如水的朋友。
自杀失忆的事情,容磊不曾想过要责怪什么人。
因为他觉得,至少彼此曾相爱过,哪怕最后没感情了、结局不堪,也不能抹杀过程的美好。
但说不定,对方即使在过程中,也不曾爱过以前的自己。
以前的容磊彻头彻尾在演独角戏。
这样的为情自杀,突然变成小丑闹剧。
容磊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顾长希身上。
他的眼里,逐渐凝固起一层不易觉察的冷。
“……”顾长希发现了,但没有说话。
容磊突然问,“……你爱过以前的容磊么?”
顾长希看着他,“……我说过了,我只爱我自己。”
容磊没有像钟衍那样要甩对方耳光。
现在的他没有立场,也不想让自己手痛。
他说,“谢谢你的回答。……今晚我躲起来的事,希望你能不追究。”
沉默一阵。
顾长希说,“还不离开?站在这里等我叫保安过来么?”
闻言,容磊迈开脚步,离开休息室。
顾长希走回会场。
电影协会的主席刚刚发言完毕,全场热烈鼓掌。
“下面有请特邀嘉宾,顾长希先生上来和大家说两句!”主持人热情邀请。
顾长希取出讲稿,在众人注视中脸带微笑地走上台。
就在一两秒之间,他改了自己的开场白,说到,“我一直相信,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同理,天下间没有什么人,是他不可攻陷的。
12.
接下来几天,大叔有事外出,容磊看店。
这几天下雨,顾客不多。容磊坐在花花草草之间,经常走神。
大叔归来,边查看植物们的情况,边对他说,“我们往后有新工作啦。”
“嗯?”
“顾氏请我们管理他们大楼的空中花园。”
大叔见容磊不说话,继续,“我这几天就是去视察情况,总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下来,管理花园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然后呢?”
“花园不大,但改造的空间很大,而且大楼管理的负责人答应不干涉我们的工作,我们爱怎样就怎样,报酬还很丰厚,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就签字了。”
“这么好的事情,会像馅饼一样掉在头上么?”容磊皱眉。
“哦,这个问题我在最后也问了,”大叔直起腰,伸展一下筋骨,“负责人说‘顾长希先生与容磊先生是旧识,他对你们的能力有信心’。”
容磊:“……”
既然已经签约,纠结太多没有意义。
这一天,容磊跟着大叔去顾氏大楼。
容磊对现代建筑没有研究。顾氏大楼是这个城市里众多高楼中比较显眼和现代化的一幢,玻璃外墙反光,垂直钢化结构凌驾于底下仰视的人之上。
空中花园在三十楼、主会议室的露台上。
地方不大,日本枯山水的痕迹随处可见。“日本人典型的物哀,为了不见花败,索性连花开也不要。”大叔最见不得这种态度,或许这也是他当初签约的原因之一。
容磊抬头,从花园可以看见会议室里的情况。
“容磊,把卷尺拿出来,量一下这个地方。”大叔吩咐。
“……好。”
会议室里,有一群人在开会,坐在会议桌一端的,是顾长希。
容磊忍不住问陪同他们过来熟悉情况的负责人,“我们在这里,不会打扰会议室里的人么?”
“请放心,会议室的窗玻璃经过特殊处理,开会时,是完全隔音的;而且他们正在讨论一个大案子,估计很难分心关注别的。”
接下来三个星期,容磊每次来到花园,都看见同一群人在开会。
有时他们